“请小公子进来吧！”一个声音道，但是筝声未停。
直到梅子推开门，里面很是温暖，一个女子正低头拨弄着琴弦，听见门被推开，如烟停下来，打量着陈寒，堆着机械性的笑容：“这位小公子请了！”
帐幔低垂，香烟袅袅，旁边还有一些纸笔，陈寒走过去，看着上面的一句上联：月隐寒窗待天明。
“如烟姑娘，可是弹的《蝶恋花》？”回到如烟姑娘面前，陈寒坐下来问道。
“小公子听出来了！”如烟展颜一笑，估计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如烟姑娘似乎不是昭南县人氏？”话一出口，陈寒就知道说错了。毕竟很少有在本地做这一行的，前世的很多年是这样，后来，世人见怪不怪了，一些姑娘就在本市，才不管是否是本地人呢！只有极少数还是外地人。
而且，下水的姑娘没收了三个月的枪，就换一个地方。按照马爸爸996福报来计算，除开大约一个星期的妇女公休，三个月每个月二十三天，每天按平均三条枪计算，差不多是两个连队了。
“嗯！”如烟姑娘也不愿意多说这方面的事情。
“小公子，刚才看了上联，可有下联？”如烟问陈寒，一张略施粉黛的脸有些细长，典型的瓜子脸，肌肤有点粗糙，似乎不是南方的女子。
像这样的女子，一般的诗词歌赋与心境有关，就好比那句“月隐寒窗待天明”的上联，要么是身负冤情希望有人破案以沉冤昭雪，要么是与感情有关，期待心上人能够早日归来。
当然，单从工整上来讲，随便整一句没问题，但要符合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却也不容易的。
陈寒笑道：“难是不难，但怕是不符合如烟姑娘的心意了！”
“你且说说吧！”如烟脸上淡淡的笑意，带着一闪而过的愁容。
“书寄远方迎客来。”陈寒缓缓笑道：“姑娘觉得怎么样？”
“小公子请喝茶！”如烟姑娘眼里眸光一闪，连些许的忧伤也刹那不见。“联是好联……小公子，你觉得这碧山春怎么样？”
置于鼻端，阵阵馨香扑鼻，笑道：“未尝先来扑鼻香！”
如烟噗嗤一笑，瞥了陈寒一眼：“小公子这是考奴家了？”
陈寒摇摇头：“那倒没有！随口一吟而已。”
如烟姑娘咯咯一笑：“那就好！小公子，今年贵庚啊？”
“男孩子的年纪保密！”陈寒呵呵一笑，如烟咯咯咯笑道：“只有女子的年纪才要保密呢，哪有男孩子的年纪还要保密的啊？”
“谁说啊？都一样！”陈寒笑了笑：“除了古筝，如烟姑娘还会其他的乐器？”
“略懂一点！比如长笛、洞箫、胡琴，略懂不精。小公子何故，莫非是想要听一曲？”
陈寒点点头：“如烟姑娘坐在筝前，先来几曲吧？”
“好！奴家还是来一曲《蝶恋花》吧！”话音刚落，筝声响起，显得苍凉温柔、行云流水、凄切哀婉，时而如珠玉滚落，时而如穿云裂帛。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如鸟飞蝉尽。
掌声响起，如烟姑娘起身微微一揖：“让小公子见笑了！看小公子跃跃欲试，小公子不若弹奏一曲？”
对于古筝，陈寒是了解的，也是有过弹奏的经历，经常和钢琴一起练习的是《梁祝》，纯粹就是装13，撑门面的。
陈寒笑笑：“弹得不好，如烟姑娘可不许笑我！”
“请！”如烟站起来，让了陈寒位置，陈寒试了几下，随即开始弹奏起来。说白了，技巧方面与娴熟程度，自然比不得如烟，但是架不住《梁祝》乃是世界名曲，时而悠扬、时而哀婉，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以越剧唱腔为素材，从一个情愫暗生、一个茫然不觉开始，到深爱，到最后双双化蝶，可是赚了无数人的眼泪。而《梁祝》作为古筝的七级考级曲，是每个古筝、钢琴甚至小提琴学习的人必练的曲目，从编曲本身，以及其所表达的爱而不得，极容易有较高的传唱度以及热爱度。
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个穿着绿裙的姑娘，身后跟着梅子和另一个小丫鬟。直到走到了如烟的身边，如烟回过头来，那个姑娘指了指陈寒，如烟点点头。
一曲作罢，如烟的双颊有隐隐的泪痕，那个绿裙子姑娘鼓掌：“公子，你刚才弹奏的是什么曲目？”
如烟不着痕迹地擦着泪痕，介绍道：“小公子，这是我们群芳楼的头牌如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