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老夫跟你开玩笑?你看看,这个《千字文》、《三字经》,肚子里没有货的,能写的出来吗?”洞溪老人一本正经:“你看我读了一辈子的书,都写不出来的!这么好的苗子,你千万别砸手里了!”
洞溪老人说分文不取,跟秦丘子共同监督陈寒读书,秦丘子是答应,陈寒是怎么也没有同意,这不是坏我大计么?
好在秦丘子也知道陈寒性子惫懒,谢绝了洞溪老人的好意。
“秦观主啊,你这是要误人子弟啊!”洞溪老人痛心疾首的样子,让陈寒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
考取功名有什么好?损公肥私、以权谋钱?还是……
想起那个一哥秦畅,貌似有个官职,不是更方便作威作福了?
前世的陈寒在那个小县城,算得上家境殷实,大学毕业就考入农行,后来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大美女,顺水顺风,人人羡慕。又能怎么样?最终还不是被人陷害,饮恨西北?
老实说,对于当官,要么就是当个大官,要么别涉足其中。当大官,谈何容易?与其耗到四五十岁,得个厅官,人生半截埋进了黄土里,再有想法也是枉然。
以陈寒现在来说,放弃仇恨,日子过得潇潇洒洒(以卖稿子能赚大钱为前提)。躲在风云观里,先沉淀几年,等过了两三年,外面的仇sha烟消云散了,再出去,也不是坏事啊!
之前虽然没有学过插画,绘画倒是在小学之前还是没有丢手的,但也不是没有印象。毕竟自己的培训学校也开的有美术班啊!
在纸张上面画个框框,绞尽脑汁地开始画画,然后趁墨迹未干,印在木板上,开始雕刻起来。反正又不要雕多深,也不需要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别人一眼就能知道是什么,表达的什么意思就行了。
真是字数不够、插画来凑呗!
大不了,把释义写上去,增加篇幅。
这样,有原文,有释义,还有插图,可谓是图文并茂。
为了秦丘子的终身大事,陈寒也是拼了。
只是,秦丘子的命不好。
《千字文》和《三字经》的读本付梓,他拿着一本去向静玄师太炫耀,当然是出于对陈寒的肯定,也不排除他找机会跟静玄师太接触,算是夹带点私货吧。
结果,回来的有点晚,失足滑下了山坡。
老实说,陈寒以为他这么晚没回来,是静玄师太想开了,秦丘子胆子也肥了,在静云庵过夜了。但陈寒一想,以秦丘子在这方面有贼心没贼胆的虚伪来看,应该不会在静云庵过夜。
陈寒拿着火把去了静云庵,结果静玄师太说他早就回去了。
等到他们三个人在山坡下找到秦丘子,他几乎奄奄一息了,手里还攥紧了那本带着油墨香的读本。
背着他上山的时候,陈寒视线模糊、泪如雨下。
将他放在床榻上,试图拿开沾满血迹的读本的时候,他的手里依然攥得紧紧的。
山下的郎中第二天清早被请过来,探着秦丘子的脉搏,随后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心情沉重道:“准备后事吧!”
静玄师太哇的一声,捂住嘴哭出声来。
第三天寅时,回光返照的秦丘子拉着陈寒的手:“小子,好好读书!”
陈寒忙不迭的点点头:“我知道,师傅,你安心养伤!你看,师娘这几天都守着你呢!”
“你小子,舍得叫我师傅了?”秦丘子忍着痛苦笑道:“厢房那个柜子上有个木匣子,里面有三十两呢,将来给你说亲用的!”
“才不要你操心呢!你自己都还没有结婚呢!”陈寒咬着牙,坚持不让眼泪流出来:“你先跟师娘成亲了,我还小,以后再说!”
静玄师太看了看一脸期待的秦丘子,主动握着他的手:“你要好好养伤啊!别多想!”
一脸笑得稀乱的秦丘子点点头,忽然飚了一口血,大口地喘着气,双腿乱踢,没几下,就不行了。静玄师太顾不得脸上、脖子上、襟口都是血迹,看着秦丘子,哭喊道:“你别走啊!”
洞溪坪村里的人几乎都来了,送走了这位平时多多接济山下人的秦观主。
陈寒以弟子的身份,在洞溪坪村的人的帮助下,将他下葬了,就葬在后面凉亭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