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陈寒机灵，而是他怕死。掏出两个铜板，要了两串糖葫芦，扭头对台阶上的人喊道：“爹！”
许多人转过身来，居然还有人应了。
“我在山门下面等你们！”说着咬着糖葫芦，蹦蹦跳跳地走下去。
都罗县，在金煌寺西北，此去四百余里。按照步行的脚程，柴和林最少要走八九天，而且极少休息，还不能绕路。
……
第四天酉时时分，柴和林到了水车渡。
金煌寺位于琅邪城外城西北，属于琅邪城漳平县管辖，过了水车渡，翻过朝海山山脊，那边就是豫州城晋平县的地界。
晋平县过去，就是都罗县。
准确地说，朝海山是确山在豫州城和琅邪城境内的余脉，将豫州城和琅邪城一分为二。
作为大宇天朝最大的确山，在豫州城和琅邪城境内的山脚，也各形成了一条宽约近百米的河流。
在琅邪城这边的河流是澜江，在靠近晋平县、都罗县那边的河流叫定江。琅邪城去豫州城，首先要经过潘旌县境内的水车湾，那边江面较为狭窄，过渡的地方叫水车渡。
柴和林刚想上船，忽然记起有什么不对劲的。
忽然一拍脑门，心道：“我这个猪脑子，师尊都知道内缉司原掌司司徒炎住在山阳城，他岂能不知？”
“不能去，去就是往他准备好的口袋里钻！”柴和林摇摇头：“去了，就算真的知道了一些内情，就算能掐死人的我，又能做到什么？难道sha进皇宫将他剁了，可能吗？洪流卫都不在了，好些人站在了官府的对立面，躲在确山里面成了山匪，嗯嗯，不能去！我没那么撒！撒子才会去呢！”
“扣手十八式是学成了，但是在对敌方面没有任何经验，不行，还是先躲起来，等过了这阵子再去都罗县。”
回琅邪城？不可能的。
在老江湖面前玩灯下黑，那就是老鼠舔猫屁股——找死。
去山阳城，也不行。任何一个出现在司徒炎家里或是附近的人，一定会受到严密监视。
帝都不能去！豫州府不能去！
山阳城不能去！唯一的路还是返回。
帝都所在的上郡城与琅邪城、山阳城不同，毕竟人口众多，而且老江湖的注意力不会在帝都。
小时候，姑姑生日，那时候的柴和林跟随娘亲去过一次，还进了皇宫。
还是不去了。陈寒自己很快就否决了，因为去了又能怎么样？见不到人，而且还极有可能暴露，连累他们。
何况，爹娘、哥嫂他们的坟前都不敢去，去帝都干嘛？
十两碎银子和上百个铜板，以及四十两银票，是陈寒目前的全部家当。想要生存下去，还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想方设法搞钱。
搞钱！搞钱！
复仇大业以后再说，小胳膊小腿儿的，现在凑过去，绝对是灰飞烟灭！
再说了，我现在是陈寒，不是柴和林。
往回走的道路，陈寒不用直接去琅邪城。显然不是担心被觉空师傅发现，而是担心被凶手散布在琅邪城各处的探子发现；当然，也为了避免被来时道路上的人认出，所以陈寒见旁边有条小路，于是走了上去。
柴和林也不是急着要去上郡城，所以漫无目的的寻到路边的一处破庙，决定在这里夜宿。第二天，到了小溪边抹了一把脸，又开始浏览起田园风光以及如画夏日了。
如此漫无目的，要去哪里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何况sha手？
……
一路向南，四十来天之后，他到了一条河边，对面有一株高大的榕树，榕树下面，有一个院子，里面传出读书声。
坐了小船过去，船夫问道：“你不像是这里人，要去秦观主的风云观吗？”
“风云观？”陈寒随即点头道：“是啊，要去朗州府，所以晚上得去风云观借宿了！”
“秦观主是个极好的人，他会收留你的！”船靠了岸，船夫接过一个铜板，指着一条通向半山腰的羊肠小道：“公子，你从那边上去，向那边，拐过几道弯之后，右手边就能看见一条青石小路，上去就是风云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