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邦很感动的两手紧紧握住了省长的手。“谢谢省长,你的肺腑之言我牢记心间。”
兴邦赶到海州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刚进海岛山的盘山路就看见曹爽的车闪着双闪停在路边。兴邦赶紧喊停车,他跑下车去上了曹爽的车。
“秘书长,书记把我弄得一头雾水。”
“还不是海州迎宾路塌方的事,把省委车队堵在城外了。”
“啊?有这事,这个希同福也太不靠谱了。”
“更严重的问题在后面,走,下车走走。”
海边的风浪很大,哗啦哗啦的海浪卷着泡沫不厌其烦的冲击着岸边的岩石。远处不少渔船还在夜捕,船灯亮的星星点点。在寂寞的山路上,曹爽跟兴邦交了底。
“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可能还牵扯一点你。”
兴邦大骇。“啊?这怎么可能?!”
“你别急,修迎宾路的是光明集团,光明集团后来被五星集团收购了。五星集团收购光明集团前,高强批准了这家公司在海州科创园的调规变性,使公司资产增值了好几个亿。
“于洋?”
“更可能是柳青。”
兴邦沉默了。他知道了顾参的顾虑。“书记是多虑了。”
曹爽听罢松了一口气。作为省委秘书长,必须站在书记的角度考虑问题。作为老朋友,他又唯愿兴邦没有卷入旋涡之中。
“书记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你赶紧去汇报吧,我去看看厨房还有饭么。”
兴邦走进108,看见顾参手掐着腰,又久违的抽起了烟。
“书记好,听说今晚你还没吃饭啊,正好我也没吃,今晚喝点,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顾参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叹了一口气,“海州的天让我的腰又疼起来了。”
“我给你备着膏药呢,海州靠海湿气大,你应该住到市里。”
“我问你,你和于洋关系怎么样?”
“我们是莫逆之交,于洋是我的职业领路人,我们亦师亦友。”
“嗯!”
顾参见兴邦如此坦诚,便开门见山了,“五星集团现在掺和到海州的生态里面了,极其恶劣。”
“我可以向书记保证,于洋已经退出集团管理层了,现在五星是柳青说了算,这个柳青……”兴邦戛然而止,他不愿意说下去。
“哼,和高强沆瀣一气嘛?”
“可能比你想的还要严重,于洋不能7生育,柳青却生了一个孩子。”
顾参再一次被震惊了。
“我可以向你发誓,我和五星集团以及于洋绝对干干净净,一清二楚,我们经得起查。”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不知道,我给曾部长担保过你的。”
兴邦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太沉重了。顾参又点起来一支烟,“他们说你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因此我不能有半点马虎,你不能有半点问题,否则我只能挥泪斩马稷了。”
兴邦自己拿起了顾参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了起来。“能得到组织和书记的信任,我衷心感谢。我以我的党性保证,我兴邦能力可能不足,但廉政方面我是一清二白的。”
顾参沉默地把那支烟抽完。“海州要下雨了,至于这场雨能否下到金陵,我们拭目以待吧!”
曹爽走进来问到,“小食堂做了一点面条,你们要不要来点?”
顾参觉得还真有点饿,“那好吧,我们吃点。”
兴邦嘿嘿一笑,“秘书长,有没有酒,现在不喝点我晚上还真睡不着。”
“我看了,只有兰陵金曲,你的家乡酒。”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很应景,汉平去拿一瓶来,我们几个喝点。”
罗汉平去张罗,曹爽坐下来。“今天可弄好了,一场雨下出了海州的原形,你们不知道,在迎宾大道那个坑边,我羞愧的差点没栽进那个坑里去。老百姓都骂娘了。”
兴邦笑了,“路都能养鱼了,要是你,你骂不骂?”
“我也得骂,当时围了好多人,群情激愤,大骂豆腐渣工程。路边超市的小老板最是激愤,他都快崩溃了。他的店被这个工程建设封路整整一年,眼看刚修好几天,生意有点起色,竟然还得封闭重修一段,换谁也得崩溃。"
罗汉平拎来两瓶兰陵金曲。给几位倒上,“面条就酒,越喝越有。”
曹爽哼了一声。“你小子现在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不过这酒真不错,书记,你喝一杯,酒是活血化瘀的。”
顾参腰实在疼的受不了,端起杯一饮而尽。罗汉平拿起膏药给书记贴膏药。顾参一会说往上点,往下点,把罗汉平急的满头汗。“我的大书记啊,到底哪一点是中心。”
“我疼的都麻木了,也不知道哪是哪了。”
兴邦笑了。“汉平啊,你打腰椎尾骨往上数,第三节,紧着腰椎贴紧实了。”
膏药贴上约莫十分钟,顾参缓过劲来。“不是你们,今晚我要遭大罪了。”
兴邦把一碗面条扒进嘴,给书记又倒了一杯酒,“干一杯,我们喝完也该睡觉了,哎,咱也学学李白兄弟,洒脱点,在梦里哪都是家乡。”
顾参乐了。“你想学李白,李白能挂靴而去,你行么?!”
“哈哈,党性不允许,吹吹牛还不允许嘛。当年,就是在这间屋,石涛一句话就把我从淮海市市长的位置撸到快破产的沿海开发集团面壁十年。弄的我现在都有阴影了。”
“你真有问题,我亲自请尚方宝剑把你撸到底,能科员退休你就谢天谢地了。”
“你是专斩身边人啊。”
“法不容情,我不容贪。”
晚上躺在206床上,兴邦有些睡不着,窗外黑乎乎的劲松裹挟着海风呼呼作响。酒劲上来,这个男人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