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了什锦菜和扬州咸水鹅和鸭肝、镇江水晶肴蹄四个凉菜。
三人都说好,是下酒的小神器。
翟志强要了两瓶洋河大蓝瓶。“家乡人,家乡菜,家乡酒,今天谁装逼谁孙子,敞开了喝。”
程利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你好歹也是高级干部,脾气秉性一点没改,还是那德行。”
“你不也一样。我记得大学里你硬的厉害,进了社会还是硬,老师真是有先见之明,他说性格决定命运,程利根本不适合当官。你跑错了行。”
程利虽然有些尬,内心却又认为这些都是事实。“哎呀,不服不行啊,在学校我读书从来没落出前五过,进了体制内整整被你们拉下至少两个行政级别。有时真是心灰意冷,不想干了。”
兴邦赶紧错开话题。“人生无常,有悲也有喜,我们苦中作乐吧,他乡遇故知值得我们干一杯。”
“哎,老弟这话听着顺耳,干了。”
论酒量,兴邦最胜,志强次之,程利最差,最多也就四两酒的水平,要是在淮海的酒桌上,只能上小孩哥桌。
因此,三杯酒过后,志强故意放慢速度,今晚主要是聊天,喝醉了啥都办不成。
“程利啊,我和兴邦是地道泇水人,兴邦最多算半个金陵人,我只能算十分之一。你是地道的老金陵,在京做官这么多年,不为家乡做点贡献,金陵老百姓会骂你的。”
“做贡献,咋贡献?开口子?”
酒劲并没有冲淡程利的犟筋头那股子劲头。
“我程利虽然官不大,也是讲原则的人。”
老板开始上热菜,茨菇红烧肉、清炒手剥湖虾仁、扬州大煮干丝和淮海地锅鸡。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了。兴邦赶紧说“不能再上了,吃不了浪费。”
老板忙说菜上完了,等招呼就上主食:金陵春笋阳春面。
志强笑了,“好不容易聚一块,得喝的痛痛快快的,没有硬菜不行。”
兴邦开始和程利续,“利哥是金陵哪里人?”
“浦口。”
“江北?”
“江北。”
“我们这今年大力开发江北,建了不少安置房,安置了一批比如江北钢厂的住房困难户,我们的战略规划是江南江北融合发展,把把江北发展成金陵的浦东。长远看,我们要调整江北产业生态,要大力开发劳山,发展旅游文化产业和高科技产业园区。”
“哦,我父母就是江北钢厂的。”
“哦,这么巧,江北钢厂我经常去调研,黄卫东师傅家我去过好多次。”
“我家就住在黄叔家隔壁。”
“是么,那你家肯定也搬新房子了。”
“我还不知道。”
都知道淮海地邪,念叨谁谁到,北京也挺神奇,刚提到老家,程利的电话就响了,一看是爸爸打来的,便起身出去接电话。
“小利啊,我们搬家了,江北花园1号楼三单元102室,你记着,过年回家别走错了地方。”
“那挺好,您和妈不是一直想换新房子的么,这会总算如愿了。我给添补点。”
“不用不用,我们家一共掏了不到五万块,市政府的政策好啊。就这事,挂了吧。”
程利有些发懵,金陵政府太能干了,惠民搬迁力度这么大呀!看起来他还是小看了和他一起喝酒的年轻人!
回到包间,志强和兴邦正在吹牛,“老程,快来,你都跑出去半天了,再不来酒都被我们喝完了。”
“来了,来了。”程利心里一阵温热,虽然他猜出了兴邦此行的目的,人家没说一句话让他为难,一个正部一个副部花一个晚上陪他喝酒,换一般人都难以做到。
“其实三桥立项都报告一直压在我的桌子上,五年前你们金陵来找过我,书记高强,市长王先民都来了,要先搁置三桥,在北边29公里处修二桥,为的是开发那个什么洲,相比国家大通道而言,三桥应该争分夺秒的上,我们开过几次会,你们都强烈先上二桥,后来我们才搞清楚当时金陵市为了一个外商承诺修条大桥过去,当然了,后来这个跨国公司没有落地,国家大通道慢了整整三年。”
志强和兴邦都目瞪口呆。原来如此,王先民能干出来这事,高强不至于啊。
“哎呀,其实这事不该说的,据说当时有个领导说金陵要大力发展重化工,高强只是落实,态度坚决了点。”
兴邦笑到,“他呀,不可一日无君,啥事都敢顶,哪里还有实事求是的样子。”
志强赶紧说,“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咱得把两瓶干完。”
第二天一大早,刘桂苏激动的跑进兴邦的套房,“宗书记,宗书记,大喜啊。”
“看你慌张的,喜从何来?”
“发改委来电话了,说三桥立项批了,让我们去拿报告。邪门了,几年没拱动,一夜之间就批了?”
兴邦心里一喜,这个程利,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