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邦喜欢和同志们一起在路边摊撸串。
烟火气,
暖人间,
共举杯,
敬此年。
灯火阑珊处,几个人找了一个人气旺的烧烤店坐下,罗汉平去张罗饭菜。
余明看着年轻人有条不紊的安排,笑着对兴邦说。
“秘书,就是要满眼都是活。汉平可以,上道!”
“不论文人还是官人,都要接烟火气,把精神高举在尘俗之上,又溶化于社会之中。汉平是曹爽秘书长推荐的,挺好。”
烤串上来的时候,大家共举杯干了一杯。
“遍插茱萸少一人,开会的时候司马龙在,喝酒的时候不能少了他。”
兴邦跟司马龙打电话。司马龙有些不好意思挤进这个圈子。兴邦很热情的招呼他。
“司马老弟,来,坐,你得补上一杯,喝酒,朋友一个都不能少。”
司马龙站起来端起杯子一口闷下去。
众人都叫好。
余明递给司马龙一个串。
“撸个串,给你烤了串羊球,补补。”
国人讲究以形补形。
罗汉平笑了。
“余哥,不要把我龙哥补得流鼻血了。”
无事绊心弦,所念皆如愿。
酒微酣之际,兴邦点了一支烟。
“其实我这趟行程只是打个前站,两个星期后,省委顾书记和田子方省长要来艾镇给你们的工作考核打分。”
白海涛噗嗤一笑。
“我就知道宗常委的饭局不好偎,每次喝酒后面都跟着一个大活,老鼠拉木掀,大都在后面。”
“这是你们淮海市勇挑重担的最佳机会。现在整个江南省的经济发展陷入瓶颈期,各地市、各行业都在拼命抓机遇,探索新方向。艾镇农改就是一个最重要的城墙口,省里给了你们这么多的政策炮弹,就是期待你们轰开这个城墙口,打开前进通道。淮海的干部是能打硬仗,能啃硬骨头的队伍。
我们就是要建设一个新时代的现在农村,让农村亮起城市的灯。破解城乡二元结构,搞城乡一体化融合发展。”
有人干的热火朝天,就有人冷眼旁观。
对艾镇农改持不同意见的大有人在,淮海市市长朱立言就认为这是在瞎胡闹。政府哪有这么大的财力搞艾镇这样的农改!兴邦白海涛们不过是在用高负债搞另一种新型的政绩工程罢了。
因此,朱立言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艾镇的工作。他在干另一件大事。在淮海市老城西南十三公里外的地方建设一座新城。
经济学博士出身的朱士言很会算经济账。
他刚到淮海市,首先把淮海市的经济底账翻了一遍,弄明白一个残酷的真相:如果不采取特别的非常政策,他这个市长的任期内,城市的经济很难有大的增长。
淮海等得起,他朱士言等不起。他远在京畿的老岳父很快就要退居二线。如果他这两年不在淮海市干出点成绩来,倔强的老头不会替他出头说话。真这样的话,他就不是来淮海过渡的了,可能要一辈子把根扎在这个出名但经济奇差的城市了。
想来想去,他这个市长把经济发展的重心放在了建设新城这个捷径上来。
建新城的诱惑太大了。
首先能很快的塑造出城市现代化的形象。在一片广阔的空白地理上,可以请规划师提出最完美的规划设想,打造出最完美的城市天际线。同时大片区开发建设可以很快拉动gdp增长。
能同时实现高大上的城市形象和城市治理政绩的要求的同时,实现城市开发低社会成本。一箭三雕的事,上哪里找去!
新城开发是实现政绩最快捷的通道,各级城市政府主导下的新区发展模式是高投入高产出的典范。
朱士言就选择了这条道。
新城选址决定新政成败,市长很重视,各类城市规划师大咖各显神通,给出了新城的发展发现。有人主张沿着欧亚大陆桥往东延伸,和郯邳县连成一片。有人主张往北发展,和西旺区连成一片。方案选址都科学道理。朱士言偏偏出人意料的选择了西南十三公里外的荒山野塘区。
当然坊间传闻市政府花钱请城市规划师做科学规划不过是个幌子,在市长心里他早就有个结论,那就是新城必须选在老城西南。不为别的,有香港的着名风水大师看过,淮海主官要想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必须得补齐古淮海的风水局。
淮海市有大风水,整座城被绵延的低矮山脉围成一朵盛开的莲花。唯独西南缺一口。城中也遍布山头点点,宛如莲花的的花蕊。几乎每座花蕊都藏葬着王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