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罗春生之父半年前却突然染上赌瘾,不但赌性极大,且逢赌必输。
不到半载,家财耗尽,就连家中田产房产都输了个精光,还欠下赌坊一屁股赌债。
被催债数次后,羞恼之下愤而自尽。
罗春生之母见状也生无可恋,投井自尽,可怜一个大好家庭就这么家破人亡。
但罗春生却偏偏是个至孝之人,一心想要安葬父母。
可他此时连安身之所也没有,更别说有余钱安葬父母了,走投无路的罗春生只好卖身葬父母。
但他奔走数日,加之食不果腹,满面尘土而又憔悴瘦弱,因此集市上看热闹的多,真的肯花钱买下他,让他能安葬父母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有。
而有那少数知情人,更是知道,如果买下他可就等于是把赌债一并承担了,谁要去当这冤大头?
但这日傍晚时分,天色微暗之时,却有个戴着斗笠的粗豪汉子,在罗春生跪坐的身前抛下了两锭十两的银子,而后用沙哑的嗓音问道:“小哥,这些可够?”
罗春生顿时大喜过望,忍不住涕泪横流,连忙磕头道:“够了够了!”
那汉子扶起罗春生,盯着他双眼道:“那,你的命可就归我了?”
罗春生年纪虽幼,却是有几分胆气,咬牙道:“待我安葬了父母,我的命,你随时来取。”
汉子凑近罗春生耳边低声道:“你家欠赌坊的债,我会负责。”
罗春生惊愕道:“我的命,可能不值那么多银钱。”
“不,你值。”
在罗春生目瞪口呆之际,汉子起身离去,抛下了一句话:“七日后,我会再来找你。”
···
张家家主名张伟岸,在朝中是排在第四位的顶级豪门,当然,也一心想爬到更高的位置上,让家族势力再往上攀升一个台阶。
虽然他自己不过是勉强踏入道境初期的微末修为,但是有修为就是修者的身份,因此再加上自己嫡子的身份和一些手段,成功夺到了家主的位置。
可到了这位置上,接触到了平时完全不知的隐秘,才知道家主的位置不好坐。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张伟岸可说是春风得意,首先是在朝堂上配合裴家打助攻,攻讦爱家,爱家俨然已显出颓势,抵挡不住攻势,丢了好些重要的职位,让他安插了自己人进去。
他觉得,再这么过一段时间,张家的地位就真的要往上走一走,重新把爱家挤下去了。
而另一方面,管家新近搜罗到了一个娈童,养在城外的别院中。
那“美人儿”美貌无双,又知情识趣,让他每次都尽兴而归,乐此不疲。
当然,他每次去别院时都是极为小心的,时间不固定不说,就连每次跟随的亲卫都会换一批人。
因为那别院不单是他的寻欢之所,也是他处理一些重要事务的地方。
这日深夜,张伟岸又在别院中与那“美人儿”狎玩,一番酣畅淋漓之后,还意犹未尽。
却在此时,管家在门外轻轻叩门,低声道:“老爷,那边有贵客来访,已迎至正厅。”
闻言,张伟岸顿时没了继续的兴致,沉声道:“待我更衣后马上过去。”
床榻上的“美人儿”眼神迷离地望着张伟岸,声线柔美地说道:“老爷这么晚还要起来处理公务吗?真是辛苦,不一起入眠吗?”
张伟岸在他美艳的脸上轻轻摸了一把,嬉笑道:“有你这美人儿伺候着,不辛苦,哈哈哈。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嗯……”
张伟岸更衣离开后,床榻上的“美人儿”罗春生却顿时张开了双眼!
眼神清亮,哪里有半分睡意?
···
南暻国与南苑国乃是前朝大昭国中两个最大的家族分裂而成,当初大昭国的皇族都已被诛杀殆尽。
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大昭国早就将一位皇子送往他国,隐姓埋名潜藏着发展,这本是一着未雨绸缪的暗棋,却没想到真的发挥了作用。
这位皇子在大昭国灭国分裂后,自然是一心想要复国,却英年早逝,只能让后代子孙秉承遗志,恢复祖上荣光,奈何总是时运不济,迟迟不能复国,延续至今已有数百年,其实已是式微之极了。
然而更为隐秘的是,如今南暻国中排在第四位的家族张家,却是大昭国那皇族暗中培养的势力!
张家别院正厅中,房门紧闭,只有两个人在其中对坐而谈。
更确切地说,是一个灰袍老者居中坐在首位,而张家家主张伟岸却是站着说话。
两者地位高低,似乎一眼即明。
“张大人现在官威见长啊,老夫都要等如此之久才能见上一面。”
灰袍老者语气淡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