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家徒四壁,整个住所除了地上那沾满血迹的稻草外,居然没有一样家具,连碗都没有一个,被子也没有,衣服都穿在身上没一件多的。
马三思看了一圈,叹了口气,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说道:“小兄弟,你连个防身武器都没有吗?”
马三思从门口爬下去,慢慢地走了几步,回过身来,看了看自己的住所。
这是一座亭子桥,桥下是一条十来丈宽的河,他的住所就在这亭子桥的靠岸边的桥洞中,离地有三四尺高,进出都要爬。
马三思看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瘦不拉几的像根竹竿,头发比鸡窝还乱,衣服上的洞一个比一个大,头发上、衣服上、手上都是干涸的血液。
想下河洗洗澡,摸了摸头上的伤,马三思摇摇头,最终只是洗了洗手,然后站起身来,顺着台阶慢慢地走上了河堤。
整个马家镇就是一条独街,亭子桥在街道的中间。
马三思走过亭子桥,回头看了看,亭子的牌匾上写着九亭桥。
“明明桥上只有三个亭子,为什么叫九亭桥?”
马三思疑惑不已。
这文字是他上辈子学过的文字中的古体字,所以认得。
这座亭子桥显得漂亮气派,让人看了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具体怎么舒服又说不出来。
马三思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很疯狂的想法:把这九亭桥装到脑袋中去!
“我疯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马三思摇了摇头,慢慢地向着街尾走去。
“包子、包子、又香又大的肉包子……”
远远地,马三思就听到了包三娘的吆喝声,肚子里响个不停。
马三思的脚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包子铺前。
待前面买包子的人走了,包三娘顺手拿起一个馒头,递给了马三思。
马三思摇摇头,说:“不要馒头,要包子……今天有钱。”说着把朱之文给的那个铜钱放到了案桌前。
包三娘说道:“哟,今天有钱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给白猪送信,他给的。”马三思说道。
白猪是朱之文的小名,乡里人都习惯叫小名。
朱之文从小就长得白白嫩嫩的,像个白色的小猪崽,所以父母就叫他白猪。
街坊邻居也就跟着这样叫了。
包三娘说道:“那也吃馒头啊,一文钱十个大馒头,包子只能买四个,狗日的傻娃不知道节约……”
“饿,我饿……我要吃包子。”马三思说道。
包三娘见马三思坚持,把馒头往他手上一塞,说道:“先把馒头拿着……”
马三思只好把馒头拿着。
然后包三娘拿了四个包子,用案桌上的菜叶包了,塞到马三思的手上,说道:
“拿着快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一口咬下去,大肉包子的油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香香地,烫烫地,马三思都没有把包子嚼烂,一口就吞了下去,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味着……
“活着真好……”
马三思吃着包子,慢慢地向街尾走去。
背后又传来了包三娘的声音:“二傻子,信送到了,记得找收信的还要一个钱。
别又傻傻地不要钱……
包子、包子、又香又大的肉包子,一个钱四个……”
一旁的包小惠对包三娘的说道:“妈,他有钱你还送一个馒头给他。”
包三娘说道:“你又不是没送过?他站到门口,你哪次没送过?”
包小惠撇撇嘴,说道:“太可怜了。”
包三娘说:“又笨又懒……”
一个大馒头加四个大肉包子下肚,马三思终于感觉到这具身体有了点力量,但还是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这是饿了多久啊,可怜的娃!”
用了半个时辰,才走到街尾的马家大院,马三思对这儿挺熟悉的,他在里面喂了三年的马。
马家大院的主人是马应发,马如龙是马应发的儿子。
大门前站着两个守卫,正在接待客人,见马三思往大门走来,还没到,隔得远远地,一个守卫大声吼道:“滚远点,不准过来。”
马三思没理他,径直走了过去。
那守卫恼了,说道:“二傻子,叫你走开,滚远点,这里不准讨口要饭!
大奶奶专门吩咐过,你来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