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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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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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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大地间大雪纷纷落下,人山人海中闲言碎语不停。

冬天来了,西北的冬天格外的寒冷,但我跟妹妹的心是热烈的,因为爸妈走之前告诉我们,冬天他们就回来了,但日夜盼望,爸妈没有如约回来,而是给我们寄来了冬天的衣服和袜子。

外婆给我们拿来了寄过来的衣服,她从路上走过来看到我跟二妹在人家的后院哪里站着,那么冷的天,鼻涕就像粉条一样在嘴巴之间徘徊,她红了眼,她叫我们去四舅舅家来试衣服,(外婆因为我奶奶不管我们,两个人吵过架,所以才会叫我们去四舅舅家试衣服,外婆选四舅舅家是因为两家离的最近,只隔了一条大路,就在上下院)我们偷着跑去穿新衣服,一进院,就闻到舅妈做的刀削面,舅妈给外婆捞了一碗,外婆问我们吃饭没,我说吃了,但我还想吃,(其实是没吃饱,不敢说,因为当时舅妈家有很多串门子的人,怕说吃不饱,出去会有人说,我们又要挨打)。舅妈立马给我也捞了一碗,嘴还没搭在碗边,我奶手里拿着苹果枝条进来,说我们去那里都不打招呼的,她本来也没那么气,看我吃人家饭了,直接一把打掉了碗,说我出来派坏她的名声,说我造谣她不给我饭吃,就这样因为这事,外婆舅妈和奶奶又吵起来了,我跟妹妹也在吵架中被拉扯到了家,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舅舅家成了我们的禁词,也在无数个夜晚,我曾经设想了无数次长大后我会是什么样子的,我想象中的长大可能会有很多漂亮的衣服,能吃到很多零食而感到开心幸福,爸妈会在家里,没有那么多人天天在你面前说:你想不想你妈妈,你要时刻记得你奶奶带你们几个有多不容易。她打你是为你好,别人怎么不打你。

新年的钟声敲响,烟花齐放,二婶在外面打工回来了,给两个堂弟买了好多衣服和好多零食,给我和妹妹一人分了一包方便面,(以前都没有见过方便面)我高兴了好半天,藏在枕头下面舍不得吃,几乎每天都要去看好几遍,有天在睡觉的时候发现被老鼠咬了个大洞,被吃了一半,(因为那时候几乎每家每户都是土房子,所以老鼠特别多)。后面老鼠吃剩的一半我就跟妹妹分着吃了,那是我第一次吃,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当时心里暗暗发誓,等我以后有钱了,我的天天吃方便面。

很快新年就过完了,二婶又要离家打工了,我有点舍不得她走,,她虽然不喜欢我们,但她在的时候,奶奶不敢在家里打我们了,我想着想着就哭了,问她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跟你去,在我们几个哭闹声中二婶走了。

天慢慢热起来了,爸妈打电话说回来几天,不在青海呆了,回来把我们带出去,去xj,那个时候就天天板着手指头,也想象着xj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天天想着她们啥时候回来,大概过了一个月,终于回来了,我开心的手舞足蹈。但我还是失算了,爸爸因为压力大,说只能带一个去xj,最后因为妹妹还小,带走了妹妹,而我被留不了下来。

我哭了很久,枕头承担过数不尽的眼泪。晚上睡觉的时候妈妈跟我睡一起,给我说等以后生了弟弟就在家里永远的陪着我们,说着不痛不痒的安慰,第二天在我还没醒来的时候,她们就带着妹妹走了。也是从那时起,我觉得我永远是被丢下的那一个,我开始学着接受短暂的别离。

她们去了xj,偶尔会打个电话回来,我时常去接电话,一直都是妈妈在问我,想不想她,一天吃饱了吗?听二叔和奶奶话了吗?也许是因为她们带走了妹妹没带我,我感觉我没有之前对她们的想念。感觉自己是棵木纳的树,一直保持沉默,也懒得说任何表达于情感的话。爸爸在每次的电话里,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任何话。

八月十五有和家人团圆吗?像月亮和汤圆一样圆的那种。

中秋节,和家人团圆的日子,我好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也在这一天挨了在二叔家最毒的一次打,野狗把放在院子里的月饼吃了,奶奶让我坐在门沿边看的。(因为那时候的农村,中秋节的月饼要先敬给月亮的,通常会在院子里放一张桌子,敬半个小时,说月亮里住着嫦娥仙子)等我发现的时候狗已经吃完了,我吓得哭了起来,等我奶从正房里出来的时候,盘子里已经空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奶奶的一个鸡毛掸子已经从我背上甩过来了,紧接着就是屁股上,叔叔也从房里出来,他一把接过鸡毛掸子,身上就像雷打一般一下接一下。我就抱着头哭,不知打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我坐在地上哭了很久,打完他们就进去了,我叔叔进去之前扔下一句我养你这么久,养成了白眼狼,我们家容不下你,你出去看谁家愿意养你,你就去谁家,我给人家钱。(他当时可能说的是气话也许也是真话)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又很亮,我就从他家走了出来,也不知道害怕,走着走着,就走到外婆家的麦场(那个时候的麦场是麦子熟了拉到一个平地上,用撸子把地打平,俗称麦场地,基本上是好几家用一个,但我舅舅比较多算,就用一个麦场)。我也不知道去那里,我就走到一个麦杆堆里面边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我在外婆和外公睡的土炕上,我一睁眼外婆一边在土炉子上烤馍,一边哭。外婆说,外公早上本来去麦场弄点麦杆填炕的,但看到我躺在麦杆里面睡的,外公就把我背了回来。外婆接着我叔叔今天早上找了我一早上,说我啥时候跑到麦杆堆里睡的,我说昨天晚上,我外婆和外公听了就开始哭,外婆就开始怪外公为什么要把我妈推进火坑里,让我受那么多罪,一边哭一边给我做了面疙瘩(那时候没有什么好吃的,在外婆眼里最好吃的就是面疙瘩,她把她认为最好吃的东西给我做出来)吃了东西我外婆就让我小舅舅回去,因为怕我二叔他们来闹。我死活不回去我舅舅拉我,我就抱着门坎哭,死活不走。(小舅当时也不忍心让我走,但当时我舅妈当家,不要我呆在他家)后面在舅舅和外公外婆的劝说下,我最终还是留下来。(后面因为我,舅舅和二叔家大吵一架)但舅妈说留下来可以,要每天给猪喂食,给鸡挖野菜,我说我啥都能干,只要不送我回去,就这样我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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