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瓷快跑两步,紧攥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呼吸都加重两分,心跳加速。
“小七!”
夜开跟在她身后,眉头紧蹙,一脸担忧:“怎么了?”
“开开,你能看到娘娘庙宇吗?”项瓷都有点怀疑自己没长脑,居然能问出这话来,明明她已经看到了娘娘庙宇。
夜开的目光自项瓷脸上,移向远方,认真道:“看到了。很多人都拿着火把,把娘娘庙宇照的很清楚,我也看的很清楚。”
项瓷的心怦怦狂跳,喃喃道:“是的,能看到,一直都能看到,而我先前却没看到,所以不是未来,也不是警示,而是……以前。”
怪不得先前她来这里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如今想来,可不就是不对劲吗。
她白天才梦到她们逃荒,从项家村走到谢家村,这一路上的种种的情况,她看的一清二楚。
刚才走来时,这路上的事和梦里的不一样,她当时就感觉奇怪,却没想起来。
如今想起来了,很多地方都不一样。
最不一样的就是娘娘庙宇。
可在她的梦里,娘娘庙宇是不存在的。
所以,她噩梦里所呈现的不是以后,而是以前!
夜开听不清她说的,凑到慌乱的项瓷身边,急切的眉毛都要锁在一起:“小七,你怎么了?”
“开开,那不是未来。”心头慌乱的项瓷,抓着夜开的手臂,兴奋又恐惧,“不是未来,那不是我们的死亡,不是的,是我错了。”
夜开看着又开心又慌乱,还带着点迷茫的小七,整个人都吓坏了:“没事没事,我们先回家再说,好不好?”
项瓷却甩开他的手,跑到项信槿身边,把她分析出来的事,告诉家里最聪明的六哥:“六哥,先前你不是记了三婶断手臂的事吗?”
“那不是未来要发生的事,而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不不不,不是这样说,是上辈子已经发生过的事。”
项信槿眉眼紧锁,瞳孔倏然睁大,唇紧抿,手猛的握成拳,他觉得他已经明白小七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你先缓缓。”项信槿拉着她的手腕往小路那边走,声音里夹杂着微微颤抖,“六哥陪着你。”
项瓷是得缓一缓,她刚把苗头扯出来,其实还没有捋的很清楚,她得再捋捋。
夜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冷气,心中早已把余占福给剁碎了。
如果不是那个梦,项瓷不会这么急躁,不会这么害怕。
那个混蛋,该死!
项家其他人不知道现在怎么了,见小六拉着小七走,他们不敢出声,怕惊扰了小七。
小六比他们聪明,若是连小六都没办法,他们就更没办法。
于是,一行人从大路上走在乡间田垄上,速度说是龟速都不为过。
走到离项家小院大概还有两百米的地方,项信槿拉着项瓷坐到地里,远离大路上的那些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外人。
地面早就被太阳晒干,全是干裂的纹路,朝远方伸展。
远处火把轻轻摇曳,光影忽缩忽伸,左摇右摆,令这一切都变的忽大忽小,飘忽的不真实。
被黑夜笼罩的大山,像一只张大嘴随时能吞噬一切的野兽,让这里一切都显的像冥界般,令人头皮发麻,后背脊发凉。
大路与田垄好似人界和鬼界两条道,远处的光亮却像地府门大开来迎接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