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雾气重重中,走来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对方抬脚冲着自己踹来。
而后,钱老三感觉自己像被雷电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弹起,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为踩在肚子上的那只脚挪位置。
钱老三瞳孔瞪大,眼前血红一片。
又一道黑影朝自己面门袭来,吃了两次亏的钱老三,知道这不是好东西,他想躲,却没躲过。
“嘡!”
锣面甩在脸上,让弹起如弓虾般的钱老三,直直倒下,晕死过去。
前后不过十秒,那些拿家伙什的钱老三的本家兄弟们,都还没赶过来帮手,钱老三就被砸了三锣,晕死在地。
本家兄弟们好似被点了穴般站在原地,惊恐的看着把脚踩在钱老三脸上的少年,颤抖着想要退后,却发现双脚软的动弹不得。
夜开甩了甩染血的锣:“我的锣脏了,赔我的锣。”
没人动。
夜开举起手中锣,淡淡道:“六十息间,没有赔我的锣,我就再打断他一条腿。”
他捡起地上钱老三用的木棍,点在钱老三的小腿上,幽幽道:“一……”
这声音好似阎王爷在催命,不但本家兄弟被惊醒,就连坐在榕树下看热闹的钱家村民们也被惊醒,焦急道:“快去村东头拿锣。”
“先赔他的锣。”
一个跑的最快的后生崽,撒开双腿朝村东头奔去。
每个村都会有两面锣,一个在村东头,一个在村西头。
“跑快点。”
“六十息,你再跑快点。”
项家人啊,一个个不是狼,就是豺,凶狠可恶,无法无天。
待登科成了状元郎,第一个治罪的就是项家村。
夜开还在幽幽道:“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你说快了,你说慢点。”有个老人抗议,痛心疾首,“后生崽,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机见。”
“你已经把他手给打断了,你不能真打断他的腿。”
夜开看着像项老爷子这般年龄的老人,放慢数数的速度:“五十一……”
老人见夜开放慢了速度,就和他唠家常:“钱老三这人是坏,他挡了你的路也是他的错,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没了双腿,他们一家人就没活路了。”
“后生崽,数错了,刚才是四十九。”
夜开:“……”
行吧,四十九就四十九。
夜开:“四十九……”
老人见自己真能干扰到夜开,温和的笑了:“后生崽,你是项里正的孙子,真是后生可畏啊……”
有人大喊:“锣来了。”
数到五十五的夜开,看向跑的满头大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后生崽,接过他手里的锣,敲了一下:“蚊子有毒,咬了人后,抓破皮会流水,水流到哪里,皮肤会溃烂,像风疹。”
信报到了,他们信不信,那就是他们的事。
他把沾了血的锣,放在钱老三衣服上擦干净,拎着赔来的锣面,大踏步走人。
老人看着大步走人的夜开,再看看地上的钱老三,痛恨道:“每回都招惹人,每回都被打,就是记不住这教训。”
“看着吧,总会在哪一天把自己小命给招惹掉。”
“还看着干什么,快抬他回家,去找项铃医来接骨。”
有个后生崽说道:“四爷爷,根叔家的女婿陪媳妇回来了,他女婿就是镇上的大夫,可以去请他。”
四爷爷道:“行,赶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