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的身体缩瑟了下,整个身体几乎都贴伏于地面,身体不断颤抖,声音也在发颤。
“他,他们……报官了。”
“什么?”
柳氏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报官?报什么官?他们疯了吗?”
那群贱民。
不就是想要钱吗?
张妈妈跪在地上,屋内安静得只剩下她喘息的声音。
她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完了……
京畿衙门。
几个年轻人抬着一个担架,正放在京畿衙门外,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男子。
担架旁边正有几个女子哭喊着,声音嘶哑,哭得十分伤心。
“尚书大人仗势欺人,纵容其子殴打我儿,青天大老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苦命地儿啊!你可是要考状元的啊!”
“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
哭喊的人声音尖锐,喊出来的话听着条理清晰,声声入耳。
周围的人都驻足看了过来。
虽然这妇人说什么要“考状元”这样的话听着很可笑,但噱头十足。
刚刚经过赵家的事,都城中寒门学子对高门权贵的不满之心尚未平息。
前两日议论宋芙和宋家之事时,不少人还觉得没什么代入感。
此刻瞧着衣裳普通,身着布衣的平民百姓,一下就联想到了自身,情绪很容易就被挑拨。
所有人都在衙门紧闭的大门外叫嚣:“升堂!升堂!升堂!”
声声震天。
那妇人条理清晰的话语还在持续不断地响起,“大人!”
“我儿今日在临江楼大放厥词胡言乱语,全是因为收受了尚书夫人的银钱,四处散播谣言!”
“此事全是受宋尚书的夫人,那个妾室上位的柳姨娘指使!还请大人做主啊!”
“……”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对于被打那人的行为很是看不上,但又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巧妙又搞笑。
一时舍不得离开,都想将这件事弄清楚明白。
人群里有人大声道:“那岂不是当娘的雇的人被当儿子的打了?”
“那当儿子的听到这些都能怒而打人,可见那些话不实!”
“妾室上位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
一时间,京畿衙门外热闹得跟菜市场一般。
程钰与宋芙的马车停在一边的巷子口,两人冷眼瞧着衙门外这一场闹剧。
宋芙眼神发冷,瞧着担架上那生死不知的男子,眼里没一丝一毫的怜悯。
哪怕是受雇于柳氏,那男子也同样不是个好东西。
她放下帘子,看着紧闭的衙门,“夫君,这位陈大人……会升堂吗?”
程钰唇角微勾,“他是聪明人。”
另一个巷子口,刚悄悄乘坐马车到了京畿衙门查探情况的柳氏听到外面那些人议论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晕倒。
这些贱民竟敢!
她手撑着车壁,闪烁的眼神缓缓转动,落到了张妈妈身上。
不只是她。
京畿衙门的陈大人此刻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宋家人是在搞笑吗?
就在这时,他的心腹匆匆进门,“大人,外面发现定王府的马车。”
“定王世子身边的侍卫亲自赶车。”
马车内是何人,不言而喻!
陈大人深吸一口气,表情迅速变得坚定,冷声道:“开门,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