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面善心黑的李部长,一边在自己面前假模假样地装作一个好上司,竭力夸奖下属,给下属争取奖金,一边又跟下属说什么,这些口译都是你该做的,慕理事就是这么说的。也该到清理门户的时候了。
刚刚听到那位员工的汇报后,自己简直都要气炸了。自己站在公司全局上做的战略部署,提前网罗的各路人才,如果都被这些蠹虫给弄得寒了心,公司真是没有未来了,那些投资者也别想期待什么高回报率了。
虽然自己的愤怒值一瞬间飙升到爆表,但自己还是一贯性地把自己的情绪放到了一边,因为那位员工的丧失感和被剥夺感肯定更厉害、更强烈,毕竟谁被人这么摆了一道都不会好受。
安抚了那位员工之后,慕雪给他讲了自己是怎么安排这件事,又是怎么跟李部长讲的,之后又直接打电话给财会部的部长让他直接给这位员工的工资卡里打上二十万。本来,给这位员工的奖金补贴是十万块,但要从那个只看得到个人私利的李部长手里收回这笔钱尚需要一段时日,而安抚公司生力军的受伤心情却刻不容缓。
送走那位员工之后,她马上叫来了财会部的部长。
“咚咚咚。”会议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慕雪说道。
话音刚落,一位瘦瘦的四十多岁的女性走了进来。
“王部长,你去查一下我拨给质量管理部于柠瑞的十万奖金是怎么被李博那个垃圾给划拉到自己口袋里去的。”慕雪压着怒气,在这位有着近三十年财会工作经验的人面前气场全开。空气里盘旋着冷冷的低气压。
王部长从毕业到现在已经工作了很久很久,见惯了很多大声喊叫、摔打东西的老板、领导,很多都是膀大腰圆、脑满肥肠的壮年男子,但她最畏惧的还是慕雪。
这个对她还说年纪小的很的女生,身体里的能量巨大,头脑清晰,逻辑清楚,办事考虑得面面俱到,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就是稳准狠,像是混迹了官场、权力场的高手而不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孩。之前很多投资商、股东、供应商塞进来的无能关系户都被她一个个清理掉了,只剩下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看来这次她下定决心要把他也轰走了。
“记住,我要你自己查。不要假手于其他人。”慕雪又说道。
“另外,从公司的备用金账户上打二十万到于柠瑞的工资卡上,这个月我的工资就不用发了。这件事回去即刻就办,转完账之后给我发个截图。”慕雪说道。
“好,慕理事。我这就去办,上午十点半之前给您一个答复。”王部长应道。
“嗯。那你先去忙吧。
顺便帮我把人事部的柳部长叫来。”慕雪说道。
“好。”王部长答应道,然后转身出门,轻轻把门带上了。她就喜欢跟着这样的领导干活,出事了有问题了,从来不会往后缩,而是主动承担责任,积极想办法善后,把损失降到最低。有要出钱出力做牺牲的时候了,毫不畏惧,总是自己先上。对真的认真努力工作且工作成效很好的员工,从不辜负,让人觉得跟着她做事是有奔头的,有未来的,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有好几次公司遇到问题的时候,慕理事每一次首先砍掉的就是自己本月的工资,而不是去动用公司的紧急储备金,也不是动用公司账上的流动现金。
几分钟后,身穿真丝飘带茱萸粉衬衫,白色真丝鱼尾裙的柳部长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门开着,进来吧。”慕雪说道。
“您找我有什么事?”柳部长穿着银色的高跟鞋,站的笔直,问道。
“你去整理一下李博的考勤表。
再开具一份解雇通知书,把原因对照公司手册和劳动法都列清楚。
下班之前半个小时,让保安室派两个保安,‘护送’李博打包离开。”慕雪坐在会议桌后面的白色转椅上,眼神冷冽,看得柳部长不由得起了寒意。
“好。”柳部长声音较小,轻声答道。
今天下班之前,她就打算让那位贪得无厌的李博滚蛋了。
好在质量管理部的人,都很了解自己的业务,那位李博则一直负责汇总和报告而已。慕雪其实从很早以前就看不惯这个李博了,但由于他是投资商塞进来的关系户,也一直给足了他面子,整个公司升职加薪没有比他更快的了。但与他的背景和关系相比,他的办事能力则着实令人堪忧,一件小事,自己同样给每个部门布置下去,所有人都能理解该怎么落地执行,只有他一次次跑来问自己最终却执行得荒腔走板;另外他的记忆能力和理解能力更是差得惊人,在自己笔记本上记过三四次的事还是没有装到脑子里,听自己下属报告过好几次的事却总是理解不了。他这么个人,在每周二的每周例会上,总是在所有部长里最显眼的那个,自己早就想把他这么个公司的负资产踢出去了,但他一直也犯什么特别的错,所以自己一直在隐忍,这次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自己当然要迅速解决掉他,不然他会给公司带来很大的危害。
这种危害不仅仅有表面上可以看得到的钱财危害,还有看不见的无形危害,比如,这种对公司盈利没有任何帮助的人却能一直升职加薪,其实,这给公司全体员工传递了一个错误的信号,那就是努力工作、实现目标、取得成果是没有用的,只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因为升职加薪的永远是有背景的关系户;其次,这会大幅度打击员工的士气和积极性,让他们对前途感到迷茫,对工作变得得过且过,这些都会最终影响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导致客户投诉次数增多、客户满意度下降、复购率降低、品牌影响力和品牌价值下降,而这又会最终影响公司中长期目标里的上市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