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自负。而是那两个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
谢夫人轻嗤了声,心想傅平野好手段,勾引得谢见微这般入戏,还未成亲就自认母亲了。
不过片刻后,她脑袋里嗡的一声,立即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谢见微嘴角噙着一抹笑,“爹、娘,你们不是也担忧平安如意吗?眼下不必再担忧了,他们这些年过得很好,傅平野待他们很上心。可惜临渊无羡如今不能正大光明地喊你们一声外祖父外祖母,不过等婚仪后,我带着孩子来给你们磕头。”
谢夫人摔坐在椅子上,谢崇凛整个人都呆了,不知过去了多久,才讷讷道:
“当年那人……是太子?”
“他那年知道我要议亲冒险回京,在画舫上救了我。谁知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是他救下了平安如意,还给了他们可以在这世间随意行走的身份,并非把他们隐于人后。爹,娘,这些日子我已与他生情,愿意摒弃前嫌往后携手同行。望爹娘祝福我二人,以后但有风雨,我也与他一同承担。”
谢夫人失神好半晌,摇头感慨:“这世间之事……当真是无巧不成书。”
夫妻二人对视了眼,谢崇凛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又不能抗旨!既然知道克妻是假,那就这么办吧!”
谢夫人扶起谢见微,眼睛亮晶晶的,“两个小皇孙真的是平安和如意?”
“嗯!”
“那两个孩子我宫宴的时候,远远地看过,生得又漂亮又聪慧!娘准备了好多玩具和衣裳呢!哎!就是不知道尺寸对不对。”
“我知道尺寸,我抄给娘,等娘做好了再送去太子府。”
谢崇凛站起身,“他们可学武啊?我能给他们做武师傅啊!”
谢见微笑道:“到时让傅平野请爹教小鱼儿,小鱼儿要做大将军呢。”
“有志气!不愧是我的孙儿!”
谢崇凛刚说完,便被谢夫人捂住了嘴,“嘘!这话可不能说,当心隔墙有耳!”
谢夫人问谢见微:“此事可要告诉你哥哥和妹妹?”
“先别了,我与傅平野商量过,即便是成亲了,只告诉两个孩子,爹娘,皇后娘娘和公主。”
“平安如意那么小,能藏得住事吗?”
“他们虽小,却也机灵。况且,我不想瞒着他们。”
谢夫人眼里又泛起泪花,哽咽道:“是,应该的,应该告诉他们。”
谢见微:“请爹娘出去后,别露出欢喜的神色。以免皇帝生疑。”
“放心,你爹你娘都有分寸。”谢崇凛拍了拍谢见微的肩膀。
……
皇宫御书房中,皇帝正批阅奏疏,近侍上前道:“陛下,去将军府传旨的郝公公回来了。”
“让他进来。”
片刻后,“奴才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事情办得如何?”
“已将圣旨宣读,太子妃也已经接下旨意了。”
“哦?她没有害怕?”皇帝朱笔一顿,抬眸间眼底闪过狐疑。
公公:“怕了,谢夫人死死攥着她的手,不肯让她接旨啊。是奴才点名陛下看重她与太子的婚事,谢见微才勉强接下圣旨。”
皇帝:“太子克妻之名弄得满城风雨,她害怕不敢接旨也是情理中事。你将朕私库中的夜明珠送去将军府,代朕传一句话。便说谣言止于智者。”
“奴才遵旨。”
公公退下后,近侍林公公端了盏茶给皇帝,皇帝拨弄着茶盖,状似无意的开口:
“林宝,你说太子克妻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林公公头皮一麻。“奴才不敢妄议!”
“朕总觉得此事过于蹊跷。不过那王莹的尸体,朕找了太医去看过,皆说没有问题。太子总不会为了不娶妻,或是为了娶一个人,而杀了王奇的女儿。”
“陛下,太子不敢。”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钦天监算出能与太子匹配之人,是谢见微。朕这心里头怪啊!所以才让康旭去宣旨。”
皇帝一直在拨弄茶盖,一口茶都没喝,抬起头喃喃道:“谢家人和谢见微,都没有反常的迹象,可能真的是朕……太多疑了。”
林公公道:“谢见微与太子不过泛泛之交,太子性情一向冷淡,怎会为了她欺瞒陛下和皇后娘娘呢。”
“不为了谢见微,那将军府呢?”
林公公立即噤声,原来皇帝是担心这个。
见他不答,皇帝看了过来,“朕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林公公赶紧跪下,赏了自己两个巴掌,“奴才失言!罪该万死!可若真是殿下欺君,殿下不娶王侍郎的女儿,偏惦记将军府的谢见微,这不通啊!”
太子自己就是武将之才,若想平衡权势,娶王莹才是上上策。
皇帝撂下了茶盏,“和朕想的一样。是朕多疑了。太子能娶到合适之人实在难得,命礼部认真操持,不许出差错。起来吧。”
林公公偷偷抹了把汗,替皇帝研起磨来。
……
皇帝为太子和谢见微赐婚的事,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
一是有王莹管湘笛作例,皇帝皇后还敢给太子赐婚,百姓心有不满,二是谢见微是再嫁之身,即便皇帝有旨不许再提薛家,可也不能掩盖事实,太子妃是二嫁,少有先例。
京中一半人在猜谢见微何时病重,一半人则是说谢见微和傅平野绝配。
毕竟一人克未婚妻,一人克前夫全家,两个天煞孤星,简直势均力敌。
风言风语直到钦天监放出消息,是正使夜观天象算出二人相配,皇帝才赐婚,百姓才算消停了。
还有一月除夕,谢见微和傅平野的婚仪就定在了正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