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惠登相部赶跑了李过后,王国梓也赶了过来。
此时,他见到的是强装镇定的太子朱慈烺,以及惊魂未定的定王朱慈炯和永王朱慈炤。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国梓在定王和永王以及两位公主的脸上,看到的是劫后余生的释然,以及对往后生活的彷徨无措。
但他在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太子脸上,看到的却是一闪即逝的兴奋。
……
朱慈烺看到王国梓正在用心观察他时,脸色立马一僵;继而丝滑的过渡到了悲戚且焦躁担忧的模样!
王国梓:……这厮不简单呀;难道毕业于皇家影视学院?!
此时,他心中暗暗惊醒:
这位太子被一众大臣当成储君来精心培养,果然有点门道。
看来,这是一只小狐狸!
想到这里,他赶忙上前拜见道:
“臣王国梓,参见太子、定王、永王殿下和两位公主。
都怪臣救驾来迟,还请……”
他的话还没说完,太子朱慈烺已经快步上前搀扶起王国梓,强挤出一丝笑意:
“姐夫,你我既是君臣,又是至亲。
如今,父皇、母后已经故去,孤身为人子,深感不孝!
都说长姐如母,孤以后可就要仰仗姐姐、姐夫了!”
说完,他还挤出来了几滴泪,当场饮泣了起来。
王国梓:“……”
这样的一句话,说的真是恰到好处!
这位太子,虽然纡尊降贵的口称“姐夫”,看似是在叙旧拉家常;但一开口就点出了彼此之间的关系——先有君臣,然后才是其他!
此时,王国梓不知道是替便宜老丈人开心,感叹太子少年老成、社稷有望呢;还是得提防一二!
此子看来是吃黑芝麻长大的,竟一肚子黑点子!
想到这里,他赶紧把臂,陪着朱慈烺掉了几滴泪后,才义愤填膺的抱拳道:
“太子,臣已发下了讨逆檄文,准备亲率大军北伐。
臣势要生擒闯贼,将之作为牲品,用他的血肉来祭奠大行皇帝!”
说话间的工夫,王国梓还隐晦的给马进忠使了个眼色。
马进忠立马会意,拦住即将暴走的王驸马,苦劝道:
“驸马爷,末将等都知道您对大行皇帝的感情;可现在真不是冲动的时候。
陛下既已大行,讨逆伐贼,为大行皇帝复仇自然重要。
可刚刚麒麟公主不是来信,说:
南京六部的官员,认为太子已经蒙尘;准备在各地藩王中找一位来继承大统。
人选他们都商议的差不多了,就是潞王。
这还不止呢!
末将还听到了江北三镇有消息传出:
刘泽清之流,已经接受了福王的条件,准备带兵进南京,协助他登基。
驸马爷,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
如果您这时候北伐,可就来不及阻止他们;那太子……太子可就……”
朱慈烺:“……”
他听到南京六部和江北三镇的打算后,心中是既惊且怒:
惊的是,原以为顺利逃出了京师,就可以理所应当的继位。
没想到,不管是南京六部的衮衮诸公,还是各地掌握军队的藩镇,都不属意自己继位。
怒的当然是这群人的放肆!
父皇留下的宝座,凭什么便宜了外人!
……
此时,这位太子已经深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王国梓并不仅仅是自己逃出生天的跳板;自己能否继位,还得多多仰仗他。
并且,自己千万不能在这时候装过头了;否则,可就真吃不上一口热乎的了!
他再顾不得虚情假意,连忙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