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文领命出了演武场,却在门外被王国梓叫住了。
“舅兄,你准备如何募兵?”
王国梓直接进入了正题。
“妹婿,你可别小瞧了为兄。
我也曾熟读过戚少保的《纪效新书》、《练兵实纪》;自信在募兵、练兵方面,不弱于人!”
王国梓:“……”
自己和他还真是一对好郎舅;就连说话的风骚劲,都是同一股味儿。
此时,朱凤文继续侃侃而谈道:
“这次募兵,但凡是细皮嫩肉、油嘴滑舌、不知敬畏的老油条,我是一个都不会要的。
按照兵书记载:
这些人关键时候靠不住;不仅自己表现拉胯,还会拉着其他人一起开溜,主打的就是一个法不责众!
而且,这些兵油子被上司抓了个现行后,也是逼逼叨叨个没完,尽说些为自己脱罪的话,都是些刺头儿。
这次三卫募兵,先招九千人。
我准备找那些皮糙肉厚、傻大黑粗的乡野老实人。
这些人好指挥,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用他们才能打胜仗!”
王国梓听他这般说,倒是颇为认可。
他对戚少保的认知不多,但那支号称“16至17世纪东亚最强军队”的戚家军,那可是如雷贯耳。
这支军队每次遇到倭寇,都能战而胜之。
再加上,他虽对戚少保了解不多,却知道他的一个拥趸——曾剃头。
他一个啥都不懂的乡勇民团头子,在照搬了戚继光的治兵之法后,能一跃成为清末的战略家,其所学肯定有过人之处。
不过,王国梓对朱凤文短期之内招募九千人,还是持保留意见。
“妹婿,这你就多虑了。
你知道戚家军除了老实的乡民之外,什么人最多吗?
那就是矿工!
武昌可不缺铜、铁矿。
嘿嘿,我们楚藩就是暗中最大的矿主。
这些年,矿工之间抢山头,可没少发生械斗。
所以,才有了‘山矿之夫,素习争斗’!
我手底下的矿工,人数大概就有四五千。
只要再招些乡民,即便是一对一有样学样,也能短时间内练出一支强军。”
王国梓:“……”
他幽幽的道:
“舅兄,像这样私采铜铁,它不违法吗?”
朱凤文干笑道:
“反正,这江山都是我们老朱家的,楚藩封地就在武昌。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是天上飞过的大雁,它都得下来给我们楚藩过过水,留下二两的油!”
王国梓:……麻蛋,遇到狗官劣绅了;这可是前世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可为什么自己现在活成了最讨厌的模样,心里却暗爽不已呢?
难道,自己其实也是口嫌体正直?!
淦!
王国梓觉得自己精神升华了,身体却开始堕落;但却是越堕落,越开心!
“舅兄,那粮饷你又准备怎么解决?”
“王府除了是最大的矿主外,也是武昌最大的地主。
这两年粮食欠收,父王已经囤了几大粮仓的粮食。
当兵吃粮。
王府提供募兵吃饱饭的机会,最多再每月给个几百文的饷银,应该就差不多。”
“……”
见朱凤文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王国梓很是无语。
他刚刚还觉得舅兄不是草包,但地主阶级毕竟还是有局限性!
“舅兄,现在去打流寇,可是将脑袋掖在裤腰带上。
你这样只给温饱,又让人去跟流寇玩命,队伍恐怕不好带吧!”
很显然,王国梓真相了。
历史上,在张献忠攻打武昌的时候,正是楚藩新招募的兵士开了保安、文昌二门投降,才使得楚王一脉全被沉了江。
朱凤文听了,皱起眉头问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