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他陈再渔因为成长环境不是很好,打小就和奶奶一起种地,也要和那些人精、吹毛求疵的村里邻居打交道,性格自小就谨慎沉稳的多,也沉闷许多。现在有这么一个过分“开朗”的姐,让他各方面事情的分享欲都多了,至少不那么“闷”了……
“所以,武庙其实就是为国牺牲的将士们的纪念之所,所有有记录的军人,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卒,只要能找到相关信息,都会记录在册供人翻阅查找。武祖每年都要来这里祭拜一下,我大学那会也来这边义务打扫过卫生。”
陈再渔心情莫名激动,拿出身份证率先验身通过,在卸甲处取下两柄武器放进存储箱,深呼吸几口,健步走向那处高大的门庭。
离得近了,看到门庭处的彩绘:一排排的披甲锐士手持长矛,或是平举或是高抬,面目或愤怒或大吼,或平静……
将士的远处是一片片的浓密黑云,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事物,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东西代表的是什么。
百五十年浴血,五千年大悲。
一场烈火烹油的战争能持续一百五十年,其中所需付出的牺牲有多大根本算不清,多少英雄人物尽低眉。
走进大厅是硕大的几个血色大字,“1899年夏,魔初现”,只有几个简单的照片和报纸剪影,还有一些专家的循古猜测,并没有什么详细的描述。
再走几步又是几个血色大字,“1900年秋,闽海登陆战”。
后面几行小字简单介绍了战斗发生的时机,战争双方分别是魔将回露和飞将军赵纯。
此战人族惨败,十八万闽军以及赵纯本人尽皆牺牲。
到这里,后面便是长长的一排名字,铁钩银划,密密麻麻。
前方是略显黑暗的走廊,每隔不远的距离就能看到几个血色大字。
……
两人从另一个门走出来,绕了一圈又回到出入口,验票拿回武器,再到回到陈家炖菜。
姚不由不再嘻嘻哈哈,只觉得心情沉重。
因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可能是少年站在名册前摸着那个“周韵”的凸起刻字低声流泪,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走到最后,看着一片空白的长长走廊,少年抚摸着光滑的铜制墙面,突然笑着说的那句“还有这么多空白啊,留着以后写?我陈再渔的名字定也会在上面,和爸爸妈妈,还有爷爷二叔一起呆着。”
姚不由吃着索然无味的炖菜,时不时偷瞄在狂炫饭菜的少年。
一直觉得他虽年小,却反常的踏实靠谱,甚至会给人一种坚强的感觉。
他被魔族打伤不会大叫大哭,事后也不害怕。自己在问心阶头疼的要死,这个男孩也只是呼吸粗重,痛到极处最多也就用喉咙发出似有似无的沉闷声音。
今天这一趟武庙之行,又突然意识到他还只是17岁的小男生,家族里这个年纪的弟弟妹妹们还在时不时因为衣食住行不合心意而耍小性子的年纪。
这一刻,对少年如何成长,又如何变成现在这模样,姚不由心底充满好奇。
“不由?嗳,还真是你,哈哈哈,我刚才就觉得这背影熟悉。”
正在少年狂炫食物、少女心思百转之时,一道声音打破小桌子上安静和谐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