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老百姓,如果没有什么油水,土匪是不会搭理你的。
果然,那些人还比较客气,“乡亲,你们看见村里有队伍么?”
铁猴道:“没有,豆荚沟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人毛都没有,一条狗一只鸡都没有,我们昨晚是住在大车店里的。”
那几个人有些惊讶,互相对望一眼,“你说的是真的?”
“好汉,千真万确,说假话遭雷劈。”
披黑斗蓬的汉子走上前来,瓮声瓮气地问道:“乡亲,这里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雷暴天的队伍要来,把老百姓给吓跑了?”
他虽然形貌威猛,但是说话倒是挺平和。
铁猴摇头,“我真不知道,我只是过路的。”
下意识地看看壮汉手里的镔铁槊……好家伙,这东西怕不有三十斤重,乌黑锃亮,破甲棱闪着阴沉沉的光,若是碰一下,立刻就得骨断筋折。
持槊汉子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将手一挥,率领着这些三四十人的队伍,向豆荚沟里奔去。
铁猴赶紧松了车闸,赶着马车上路。
走出二里开外,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胡克邪问:“老侯,刚才这伙人是山里的强盗么?他们嘴里说的‘雷暴天’又是谁?”
“嘿,”铁猴摇头晃脑地道:“你听我一一道来,刚才这个大块头,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就凭他的这副模样,再加上手里那杆槊,一眼便认出来,此人名叫宰四海,是横井山的黑木寨的土匪,在燔阳七沟二十一寨里,也算是赫赫有名,这人力大无穷,当初杀了镇上最大的财主,造反上山,官府曾经悬赏五百大洋,要他的脑袋。至于他说的雷暴天,是皂角山的土匪。据说,这两伙人有仇怨,经常互拆墙角,还发生过火并。”
“好在他刚才没为难咱们。”
“宰四海这个人,平常并不大骚扰百姓,尤其恪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为人还算温和,雷暴天就不行了,常常滥杀无辜,老百姓提起来就害怕。”
“咦,老侯,是不是豆荚沟的老百姓,听说雷暴天或者宰四海要来,这才吓跑了?”
“那谁知道,现在兵荒马乱的年月,最苦的就是老百姓。不管怎么样,咱们赶紧躲开这地方。”
一挥马鞭,急急地向前驰去。
……
马车行至快到中午,刁翰林醒来了。
他从车厢里坐起来,直眉瞪眼地对坐在车辕上的胡克邪说:“爱妃,跟朕回方竹山,有急事。”
胡克邪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这一句“爱妃”,已经说明——那药丸根本就不管用。
刁翰林的病,一点都没好。
刁翰林眼神发直,嘴里乱叨叨,“你们都不听朕的御旨,简直不象话,施惟忠刚才给我托梦,他说把府库的银钱,都给埋藏好了。”
胡克邪没答理他。
带着郁闷的神情,对铁猴说:“侯兄,那药白吃了。”
铁猴也很失望。
“白吃了,总不能怪我吧。”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