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针刺入指甲之中,钻心透厉之疼,远比脸上被划伤来得更加剧烈,难以忍受。
冷汗几乎顷刻间浸透衣衫。
“十指连心,此刑,是为陈王后长长廉耻之心!”
陈纭倒在冰冷地面上,脑袋嗡嗡作响,好像要炸裂一般。唇发青,面惨白。
而沛山嬷嬷还高高在上地介绍着下一种酷刑,“接下来是骨裂之刑,这刑夹会一点点一寸寸,挤压碾碎你每一根手指的骨头。此刑是为陈王后、断去这芊芊拨琴之祸根。动手!”
“啊!”
这一声惨叫,却不是陈纭。
几个老嬷嬷瞬间吓得浑身发软跌爬在地。
刑室内,一黑衣身影手中银钩穿破沛山嬷嬷胸腔,那双瞪大的眼睛来不及错愕,银钩一收直接抓出了她的心脏。
血喷溅到最近处的两个嬷嬷脸上,还带着滚烫的热度,极度恐惧之下,众人甚至连失声尖叫都未能发出。
黑影身手凌厉身形瞬动,眨眼间只剩一室尸首。
陈纭身体一轻,被人带走。
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声。指尖的血珠在极缓慢地往外渗。
外面的天那么明亮,太阳那么明媚,就好像方才的阴晦都是一场梦。
黑影带着她轻盈掠过王宫房瓦,周围一切都快到模糊。
疼痛令她失感,也没有心思去思考救她的是谁。闭上眼睛,她昏昏睡去。
待醒来,看到一个陌生的房间,黑影递给她一碗药。
这个人浑身从都到脚都包裹在黑衣之中。也未说话。
看到十指上缠的纱布,她道了声谢,伸手去捧药碗,却颤颤巍巍。
黑影利落坐下,准备喂她。
“罢了,不必喝了。”她颓然失神,这伤,喝不喝药,还能好吗?
“止疼的。”黑影开口。声音却似来自另一个国度般沉闷遥远。
她看向他,连双目都遮着黑布。
“你是瞎子吗?”
“算是。”
“你是谁的人?”
黑影思索了片刻,“将会守护你的人。”
“为何?你认识我?”
“认识。”
“你是谁?”陈纭生出警惕。
“姐、你的问题有点多,现在还是养好伤,再慢慢盘问我吧。”
那个话音刚到嘴边又赶紧改口的“姐”字,被她敏感地捕捉。
以姐称呼她的人,陈纭实在想不出。
是二哥的人吗?还是仇喜良的人?
“你说,效忠于我,可是只忠于我?”在客栈将养两日,陈纭决意绝不坐以待毙。
黑影放下饭食,“任凭差遣。”
“替我去杀掉齐太后,可能做到?”
“领命!”
他能在守卫森严的齐宫出入自由鬼魅无声,于刑室内连杀五人都没惊动侍卫,陈纭本想试探,不料他应得如此容易。
黑影走后,她无心用饭,十只指甲盖下溃痒发疼,起身戴上面巾独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