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烛火微弱将息。
他忽然想问一个问题。
为什么,芙姝会这么在意他呢?
他这样想了,也开口问了。
“说实话,我不在乎你的生Si。”芙姝额上沁出了许多汗,手指因为过度消耗引起的剧痛而颤栗着,“你Si了,对我来说就像是路边Si了一只蚂蚁一样。”
她抬起一双冰冷的眼,看着荀卿。
“可是我听见有人在哭,你听见了吗?”
“谁在哭?”
“那五百个弟子。”
荀卿哑然。
“我听大师兄说,三界第一天才荀卿身负剑骨,六岁拜入太华宗,日日卯时起床练剑,月出而归,数十年如一日,未曾有过片刻懈怠。”
“他这般努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斩尽天下肖小,人间太平和乐。”
“可是你看看你如今这副模样,你拼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含恨Si在这洞窟里吗?!”
少年心神俱震。
“不就是将怪物带回来了吗?雷牢又不是你弄破的,你在害怕什么?”
“我……”
“清高自傲如你,一朝被撵作成泥,就害怕了,就爬不起来了?若是这样,你还b不上我呢!我看不起你!”
“芙姝!”她的名字从少年带着血的齿间挤出,字字狠厉。
她问:“要含恨Si去,还是带着恨活下去,亲手为五百个弟子报仇?为自己报仇?”
要含恨Si去,还是要报仇?
那一日雷牢的倾覆,令人作呕的触手,弹指间被碾作血雾的同门师兄弟,历历在目。
手指掐入掌心,滴滴血泪滑落,重伤的少年浑身颤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偏过头去,不让芙姝看见自己狼狈哭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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