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破口处的雨滴砸进水滩里,雷声沉闷地在云层里轰隆,酝酿着下一场暴雨。
常椿知道了八脸Si亡消息,一夜之间头发皆白,供认所有罪行,并告诉我诡手现在最缺的就是新型毒品的配置方法,而自己手里刚好有市场上稀缺的“海马”,但是个半成品,我可以拿着这个作为筹码去越城交易。
常椿在最后时间要求单独跟我说几句话。我知道他想跟我说什么,我虽是缉毒警的后代,但这些年成为周安底下的走狗,丧尽尊严与良知,调出毒品运出去也害过不少人,加上周安对我身份的“JiNg心部署”,我以后生活也会是不被世人接受容纳的。
还有一截话,常椿或许是发自内心真正劝我:大仇得报,人身自由,我不该再卷入这些事里。
常椿曾经是个高材生,那年考上了重点军事学校,在国家基地里研究出对抗新型毒品的最新药剂,在上交资料时候,自己名字却被别人利用权利替代,常椿心里虽愤恨,却也孤傲,一件成品没了他还能在制出新的,可那些人非但不知耻,还接着处处打压常椿,他们陷害常椿制出的药是毒品,又一边拿着所谓的毒品争夺名利地位,以至于常椿心灰意怨念衡生,后面跟着八脸毅然决绝地做周安手下。
这些年他教会我不少知识与东西,对我也颇多照顾,我才免于与这个时代脱轨,某一程度上算得上是我的导师,或者说是恶师。
走之前,我问常椿后悔吗。
常椿低头,反问我,你后悔吗?
我说,从一开始,我就连后悔的权利都没有。
常椿笑说,那就对了,这个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没有绝对的好人,但是你犯了错,就是绝对的坏人。
纪峰叔叔带我到烈士园祭拜父母。
我站在那块无名碑前,不知该跟她们说些什么。
纪峰叔叔说我母亲葛沅是个伟大的缉毒警,父亲是负责同母亲接通的一个线人,本来是由母亲卧底到周安身边,但由于俩人暗生情愫,没上报组织就私自在一起,之后母亲怀有我,父亲便私自违抗命令代替母亲去从事了这份卧底工作。
这件事当时在北城上层影响很大,领导开除了我母亲的警籍,打算等我父亲完成任务后再对他进行处罚。
但是北城警局里出现内鬼导致那场缉毒行动失败。
纪峰叔叔告诉我,我现在还年轻,如果能把一些事情调查清楚,身份得到证实,将来得到国家培养,也会是个跟母亲一样优秀的缉毒警。这句话不过是安慰罢了。
我在常椿手下学制出那么多毒品运输出去,无形中不知害了多少人。
现在没蹲在监狱里,不过是杀了周安同时又提供出父亲生前收集到的情报,勉强功过相抵罢了。
我已经犯了错,是个绝对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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