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中人声鼎沸,交谈声和杯盏碰撞的声音萦绕周围。
谢望雪一身男装坐在苏意身边,喝了口茶道:“憋闷了许久,可以再出来逛逛了。”
苏意将手里的茶搁在桌上:“咱们今次出来是去采买给老夫人寿宴上用的绸缎布匹。你要小心些,莫叫旁人再瞧出你是个女子。
否则被报到婆母那里,我可再不敢带你出来了。”
“嫂嫂放心,底下的丫头我都交代过了,断然不会再如上次般。”谢望雪笑道。
银环掩面笑,调侃道:“二姑娘一看就灵得很,怎能受得了日日在府上拘着?”
“姨娘说的极是!奈何我是女子出身,若是个男子,我如今一定能像父亲一样驰骋沙场,又何必拘在府上,日日看花、看草、看婆子。”
谢望雪说着便趴在桌上,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
银环被谢望雪逗笑:“既如此,咱们一道在街上逛逛,可不能叫你白来,总得玩尽兴了才好。”
说完,三人起身便出了包厢。
彼时外头的议论声愈加清晰,字字句句都传进谢望雪的心里。
“听闻先前宁国公府退亲,正是因为顾家的小公爷看上了二小姐。”
“什么呀!明明是谢家的二小姐先前就喜欢了顾家小公爷,不过是被自己的长姐抢了先。想来当年退婚,说不定是当年谢家二小姐从中作梗呢!”
“哎哟,那这二小姐可够有心机的。如今还恬不知耻拉着伯爵府受辱,在伯爵府的菊花宴上公然约见顾家小公爷不说,听说二人还在亭中卿卿我我,被谢家大娘子瞧见了。”
“啧啧啧,这谢家怎么说都是刚受封的新贵,这是急了眼,想要攀高枝儿呢吧!”
“谁知道呢!你们可不知,听闻那日伯爵府的内宅中,可是春色一片,谢家二姑娘是什么样的身段儿?那可是肤白若雪,吹弹可破!”
“哟!听你这么说,好像真的见过似的!”
男人得意地笑,将嘴巴里的瓜子皮吐了吐,更加狂妄道:“那可不,我当时就在边上瞧着呢!”
语毕,一把冒着寒光的长剑已经横在他的喉前。
“可属实?”
他面色骤变,惊骇恍然地缓缓转头,手脚僵硬道:“小人也不过是胡诌……姑娘难道是谢家的二姑娘?”
“瞎了你的狗眼!本姑娘是伯爵府的沈知夏!”
说完,沈知夏抬脚一踹,那人便翻滚着撞翻了桌子,滚出数步之远。
周围的人看势不妙,皆仓皇地四散逃开。
谢望雪绞着帕子,眼神满是不安地看向苏意,下一刻便哭了起来:“嫂嫂,他们这样说我,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呀……”
苏意轻拍她的后背,劝道:“此事也并非你的错,不过是些名不副实的谣言,咱们先回府去,从长计议。”
苏意看一眼沈知夏,丢给她一个感谢的眼神,扶着谢望雪出去了。
银环冲沈知夏做了个礼,也随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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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看一眼外头的天色,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现今侯爷忽然回来,不久后伯爵府便会遭逢大难,难道伯爵府被抄没会跟定北侯府有关?
“嫂嫂,如今外头的人都这样说我,我可怎么办呀?”谢望雪哭道。
苏意见她脸上的泪擦干净,沉思片刻后,道:“想来此事最好的办法,就只能让小公爷将你娶回去了。”
谢望雪止了哭声,抽噎道:“可小公爷他喜欢的并不是我。况且,国公娘子本就与母亲早生芥蒂,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