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想发生什么?”
谢望山被苏意的冷眸划到,自己也明白了她的心思。又想到自己的脸面,他只能缓缓退后半步,温声道:
“想来是我多想,竟给意儿你无端添了麻烦,是我的错。我刚想起锁春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先走了。”
说完,谢望山拱了拱手,几步离开了屋子。
苏意望着谢望山离去的背影,心口当即顺畅不少。
“想来世子也是心里记挂您的,您又何必将世子推出千里之外?”若水有些不平道。
若春盯着她,骂道:
“你忘了昨夜的事了?竟还站在姑爷那头说话,怎么胳膊肘净往外拐?”
若水垂下头,呢喃道:
“可世子总还是主母的夫君,如今这般,日后主母该依靠谁去?”
若春忖度片刻,也觉得若水说得有些道理,不免担忧地望向苏意道:
“主母今日如此,可想过日后吗?”
苏意自然考虑过以后,可这以后里面却没有谢家,也没有侯府。
虽说眼前二人都是她的心腹,可她却怕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给她们平添烦恼,故而只笑道:
“日后若真的没了依靠,不若便去山上的庙里当个姑子,也省了这俗世的各种牵绊。”
若春闻言,心头一惊,道:
“姑娘这是何时起的心思?”
苏意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眉间含笑道:
“若春你真傻。”
说完,她便出了门往堂屋去了。
不多时,二门上送来拜帖,说是伯爵府的大姑娘沈知夏请苏意明日去游园。
*
沈知夏在伯爵府嫡系孙辈中是个出类拔萃的,可惜是个女子,上不得战场,也考不了科举。
她自小习武,又因伯爵府的老夫人自小对她严格教养,也算博览群书,当得文武双全四字。
如此骄傲的女子,在陵京屈指可数,自然也是非一般男子能够相配的。
如今沈知夏已年方十七,却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伯爵府的老夫人也托人说了几回亲,可却都被沈知夏设计吓跑了。
此后,在陵京中,人人皆以为沈知夏壮如牦牛,声如洪钟,是个不折不扣的将门母夜叉。
苏意两年前与沈知夏相交于画肆,二人为一幅画争论不休,却一见如故,自此结为挚友。
说起来,她倒是许久没有听到沈知夏的消息了。
前世,她记得沈知夏的父亲战死沙场后不久,朝廷前脚还在歌颂其功绩,后脚就下旨将贪墨通敌的罪名扣在其父兄头上,一夕之间,伯爵府门庭大变,沈知夏也被没为官妓,就连伯爵府的沈老夫人也因此气节而亡。
算算时间,这些也不过是几个月后的事情。
思及此,苏意长长叹息一声,捏着手中的名帖,不觉眼眶湿润。
“主母这是怎么了?”若水忙递上帕子道。
苏意回过神,接过帕子擦了擦,道:
“今日外头的风有些大,还是去把窗子关了吧。”
若水领了命。
桌上的香静静燃着,谢望雪忽然哭着闯进来,道:
“嫂嫂快救救我的倚香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