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心中是有暖意的。所以跟安小山说无以为报,就是想提醒安小山。我能报答你的不多。更深层次的意思是,我不会为你或者替你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其实这等于是变相对安小山进行了背叛,因为他投靠安小山这个干爹的时候,其实安小山是把他当成一把刀来用的。
这把刀当然是用来对付以周王为首的旧勋贵。一定程度上来说李卓干的不错。甚至远超安小山的想象。
李卓这条疯狗已经死死的咬住了他们的大腿,就看能撕下来多少肉了。
不过既然是给人家当狗自然是不能咬自己人,而且让他咬谁他就得咬谁。
可是今天李卓这句话却违背了这个初衷。李卓咬勋贵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只不过如果哪天安小山手下的勋贵也犯错误了,被他抓到把柄,他也许不会客气。
安小山的回答在一定程度上解放了他身上的镣铐。安小山没有明说什么,但是李卓懂了他的意思。
那就是安小山支持自己这么做,纵然是干爹手下的勋贵,他也可以动的。
这时候李卓有点相信安小山曾经说过的那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了。
两个人接下来都是默默无声的喝酒,男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句话到了剩下的就不必多说,一壶酒喝干,各自告辞。
安小山看着李卓固执的背影,心中有些感叹。这是一个敢死的理想主义者。
也许在李卓的世界里没有权贵,只有天下大同,只有老百姓的安居乐业。
可是面对现实的无奈,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没有权贵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权贵就应该遵纪守法,不应该鱼肉百姓。
他有仇恨复仇的同时还能保持如此高洁的理想,安小山自认,换做是自己绝对做不到。
所以说他尊重李卓的选择。
但是他清楚,李卓也应该明白,只是尊重而已。
一旦李卓必须做出选择,而他不选择安小山的时候,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过安小山的尊重也足以让李卓些许欣慰了。
送走了李卓,安小山让马车带着他来到了,永安、永辉、平安三个坊。这里已经开始布置产业拆迁了。张彩倒是没见到。
却见到一帮女子在这里主持事情。只见一个柔弱的女子,指挥着一群彪形大汉,把一家人从院子里面用棍棒殴打出来。
打的这一家老小抱头鼠窜,不断的哀嚎着。
“闭嘴,再敢嚎丧,把你们全扔进监狱里冻死。”做事的女子虽然柔弱,但是穿着官衣背着手一脸冷冽的说道。
“大人可怜可怜我们一家老小吧,这是我们的祖产,我们不能离开呀,你不能就这样给抢了去。你也是女子,怎么就不可怜可怜我的小孙女儿啊?”
一个老婆子跪在那个女子身前,一边磕头一边哭嚎着。
“现在可怜了,当初带着人闹事,殴打本官的有你吧。本官要不是可怜你们一家老小,现在你们在发配三千里的路上了。”
女子柳眉倒竖,一脚踹开老妇恶狠狠的说道。
“给我挨家挨户驱赶,所有敢抵抗的都给我打。”女子恶狠狠的说道。
一群壮汉立即带着二十多个凶神恶煞的闲汉,把哀嚎的老婆子弄走,然后去下一家驱赶。
不久之后,这一条街上挨家挨户的都清理完了。
“可活不成了,当官的抢劫了,侵占民财,我要去告御状,我要去推事院告你们。”
突然间有个老书生呼天抢地顿足的哭喊着。
安小山一听还挺有意思,竟然知道推事院。看来现在推事院恶名在外啊。
他好奇地看了这个女子一眼,长相清秀,秀外慧中,但是做事为何如此的粗暴?
就在他看得出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闪了过来,直接来到女子身边,暧昧地递上一杯热水。
“采薇,休息一下,不必要跟这些不知好歹的泥腿子置气。”男子笑眯眯的说到。
女子接过茶杯,小口的戳饮了几口。眼睛里面始终关注着驱赶的进程。
生怕这些闲汉欺辱人家的妇女。
“你坐下歇歇,事情我来给你盯,放心我都懂。”
男子说着让人搬过来一个小马扎,女子点了点头,危襟正坐在马扎上,捶着自己的大腿。
安小山想起来,这个女子是曾经参加女子科考的其中一个,排名还非常靠前,名字叫周采薇。
不过这个男子倒是让安小山感觉到万分的奇怪,因为这正是他的小舅子王墙。
王奴娇的哥哥,皇后的弟弟,王元吉的嫡长子。
趁着王墙去前面监督工作,安小山来到了周采薇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