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可300块钱从哪里去筹呢,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那时候,农民的田地是根据户口来分的,每年也是要交农业税的,超生的孩子都是没有田和地的,只能吃家里其他人的。
没有田地,爸爸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是自己违背政策再先,没有得到很重的惩罚已经谢天谢地了。他想起当时妈妈为了躲计划生育,东躲西藏的生活,都一阵后怕。
还有就是爸爸觉得我一个丫头片子也吃不了多少,家里人一个人省一口,也能把我给养活了。
爸爸快速地走出派出所,来到自行车旁边,很熟练地就跨了上去,骑着车飞速地往家里赶去。
他此刻很苦恼罚款的钱,但他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毕竟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所以他又必须显得很平静地去想办法。他只能说服自己想一切办法去筹钱,而不是怨天尤人,毕竟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
爸爸的心态一直很好,情绪也很稳定,遇事总是沉稳有主见,也会第一时间去想解决办法,而不是逃避。
他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生在农村,受到思想的束缚,如果是在城市,他一定能干一番事业。我欣赏他身上的担当,一个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
他回到家已经下午了,回家的路有一段上坡路,他累得气喘吁吁的,一回到家就跑到水缸旁边舀起一葫芦瓢水就往嘴里灌。
九十年代我们吃的水都是要每天从水井挑回来的,水质都很好,没有污染没有过滤,但我们喝起来还有一点点甜。
每天早上或是晚上,要么是爸爸,要么是爷爷都要到水井边去挑水。他们总是会把水缸装得满满的,不让妈妈和奶奶操心。
我们这里的井一般都是挖在有水源的地方,而且那个地方还比较阴凉一点。大多数都是在田坎下方,挖一个十几米的深坑,让水灌得满满的,井里的水,只有挑走的越多,水才越清。水井越深,水积得也越多。
我们村是一口老古井,听说有二三十米,具体真假,我们不从知晓。我们每家每户都在那里挑水吃,吃了好多年。
每次我独自靠近那个井的时候,总是会静静看看水影里的那个人,觉得又陌生又熟悉,我们的名字和外貌都是给别人叫和看的。
井很深,深得不见底,多多少少心里有点害怕但又有点好奇。所以年幼时,总是听到妈妈的提醒“不要去井边玩。不要去井边玩。”
井边也是村里的一个聚集场所,大家也只有等着打水排队的时候,才能闲聊几句。聊着家长里短。也有个别的家庭是女的来挑水,总是会被村里的男人调侃一番,不过大家也会保留基本的尊重,不会让人难堪。
我们是一个和谐的村子,大家有事总是相互帮忙,有好吃的也会相互分享,比如过年杀猪了,会叫上邻居到家里大吃一顿,有的时候杀只鸡,也要给邻居送一点。
农村的风气总是很淳朴,大家总是想着把好的东西分享给大家,但也有个别的家庭,比较自我,不爱招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