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不想了,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问题。
一切都先放一放,苏声让自己尽力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这事得仔细思量思量。
目前来讲,苏声能确认下来的是,她不是苏家的孩子。至于是谁的,慢慢调查吧,或者就这样吧。没有亲人,她可能活的更好。
“苏声,做组织分型。”一个面目和蔼的护士,温柔地看向苏声。
看到这个跟自己孩子大小差不多的女孩,护士满眼的心疼,唏嘘不已。
她知道这女孩是患者的堂姐,如果配型成功,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受身体残缺的痛苦。
如果这孩子自己以后肾脏有任何问题,等待她的结局可想而知。
组织分型的结果不能马上出来,医生让家属回去等通知,结果估计后天会出来。
二婶看苏声有希望配型成功,热情了不少,难掩喜悦地说:“小声,二婶回家给你做好吃的,这两天也给你折腾够呛。”
苏声连敷衍都觉得费神,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不用啦,后天我会准时过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一种脱离苦海、脱离泥潭的轻松感。
因为前世这家人,一直像蚂蝗一样,在不断地吸食她的血,这一世终于再也不用受这蚀骨之苦了。
苏声走出医院,看着大街小巷的陌生人,都有了一些亲近感。内心在狂欢,不知不觉,眼角竟然流下了少见的泪水。
苏声很少流泪,因为她感觉流泪是懦弱的象征,是向命运屈服的代表。
所以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流过泪,流给谁看呢?没有人会心疼她,只会消磨自己的意志。
不过此时,她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用泪水洗刷一下这些年的苦与难。
让一切都过去吧,从现在开始,她是自由的,没有任何牵绊了。
这是告别过去,迎接希望而欣喜的泪水。
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苏声抹了一下眼角滚落的泪滴,仰头看向天空。
即使这样,眼泪还是不停地滚落下来。她想笑的,可心里还是感觉有些痛呢。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红红的苏声整理好情绪,抬腿走向医院附近的如家酒店。
办入住手续时,服务员小心翼翼地问:“小姑娘,你没事吧?”
因为她那红红的眼睛,不能不让人多想,要是在他们酒店发生个什么意外,谁能负得了这个责任。
“没事,姐姐。”苏声回以一个感谢的微笑,陌生人尚且都能给予一句暖心的问候,可跟她生活了十八年的所谓家人,却从没有过。
拿过门卡,苏声拎着自己的背包找到房间。刷卡进门,苏声轻松且疲惫地把自己放倒在床上,现在感觉真是又累又困。
一个翻身起来,苏声到沐浴间酣畅淋漓地洗了个澡,像是要把所有的霉运和不快统统都洗掉、都冲走一般。
一天一宿没睡好,疲惫、困乏毫无意外的席卷全身,躺在床上,安心地闭上眼睛,不过十吸就昏睡过去。
好眠无梦,苏声是生生被饿醒的。
看到窗外的阳光明媚,苏声有一瞬的恍惚。
这是在哪里,什么时间。
神识归位,苏声才想起自己在哪。心里的舒畅是无以言表的,是真轻松,真高兴。
自己已经连睡了十几个小时,这是有生以来从没有过的事。
大概这就是逃出生天后的肆意放纵吧,没有负担,没有怨怼,更没有那没来由的压迫。
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轻松快乐的,何况是被长期压迫、压榨的人,突然就卸下了这些负累,又怎能不轻松快乐呢。
自己还不太相信地掐了一下大腿,疼!苏声那久违的笑容,浮现在那张绝美的容颜上,少了往日的冷漠,多了如今的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