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肖恩先生?”女军人问,仍然是不眨眼。
瞪眼睛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是多少秒来着?你眼不干吗?肖恩胡思乱想。
“……没有。”他只能这么回答。否则还能怎么样?质问她怎么知道自己叫“肖恩”,再引出更多的问题,最后暴露出偷别人身份的事实。
在忙着倾倒垃圾话的短暂间隙,驾驶员曾经忙里偷闲提过一嘴任务,应该跟炸桥有关,可惜没来得及详细介绍就惨遭腰斩。现在想想,很可能巨型螳螂就是被这么引来的,堪称死于话多的经典人设。
而这位“不眨眼”小姐则跟驾驶员完全反过来,除了相遇时的那几句话,根本就不开口。她走前,肖恩在后,每当她举起右手,肖恩就立刻停下,端起枪紧张兮兮地瞄准。
小心谨慎总是没错,即使女军人的右手总共举起三次,而两人连一只螳螂都没撞见。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桥上走了十几分钟,除了满眼无主的汽车就没别的东西,两侧全是陡峭的山壁,城市则是极远处的一座模糊轮廓。肖恩偶尔往桥下看过,那是位于百米之下的一条干枯河床,或者裂谷?恐怖的高度差让他才看了一眼就赶忙退回去,没再深究下面的地形地貌。
早在遇到螳螂,从装甲车上下来之前,肖恩就很想喝水,碍于驾驶员恶劣的态度没敢提。这会儿又跟女军人走了半天,对方除了眼睛不眨走路直挺挺之外,看长相听声音应该不难相处。
顶着这么漂亮的脸蛋,不会是坏人。肖恩也有这种浅薄的刻板印象,于是他叫停女军人,打断了她如同参加阅兵式一般的齐步走。
“……我口渴。”肖恩伸手指了指随处可见的无主轿车,“能让我去车里找点喝的吗?”
“不可以。”女军人的回答斩钉截铁,之后又看在他拉长脸的份上解释道,“对不起,肖恩先生,但发出太多的声音会引来敌人,还请你忍耐。”
肖恩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在夜黑风高的闹鬼荒宅问大人为什么不点灯。
是啊,你不如想想这些车里的人都去哪儿了吧!他觉得自己简直傻得可笑。
两人在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公路桥继续走了约莫一公里多,遇见一条向下的匝道。沿匝道往下走,他们来到了这座公路桥的第二层,在这里大部分的桥面都照不到太阳,能见度和温度双双下降。
肖恩擦了把额头的汗,放下了挽起袖子,没了太阳,也没那么口渴了。
第二层的情况跟第一层差不多,路面挤满了车,而且不止是无主的交通工具,似乎还多了点别的东西。
等视力从万里无云的高强度暴晒转向适应阴影后,肖恩总算是看清楚了。在车与车之间躺着很多人,其中一些趴在车顶和引擎盖上。有鉴于大张的嘴和后背开放性伤口,以及杀猪场规模的大片血迹,这些人想必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后知后觉的肖恩连忙举起枪,摆出了警戒的架势,而女军人早就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