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推翻妖族的血腥统治,主宰这方承影世界已有近九千年的时间。两族昔年结下的血海深仇,人族至今没敢忘。近九千年来,人族内部的斗争何等残酷,但在追杀妖族余孽这一事上,出奇地统一。如今能生活在这方世界的妖族,绝大多数寄生在人族尚未涉足的地域。
故而,对于师父所说的追查妖族一事,风铭一点不奇怪。
风铭已然觉得有点累了,不想主动参与什么,将机会让给其他同门,才没有火急火燎地发出激进的提议。将来的元始门能达到什么程度,绝非一人之力,而在于中间力量是否足够雄厚。
“师父,这件事就让其他师兄去做。”风铭见师父与诸位长老沉默,只好主动开口,“弟子已到破境的关键时间,想清修十年,读读书,修身养性。”
宋伯符沉声道:“你这是已经心灰意冷,不想为宗门效力了吗?年纪轻轻,一遇挫折便松散懈怠,日后怎成大器?为人者,有大度,成大器也。”
风铭为之一怔,心道:宋师叔所说,是指宗门对张小鼎母子的处置,实不能服众。可这事何等棘手,哪怕是萧镇元这一代人,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去处理这件事。风铭没坚持,在宋伯符看来,就是消极态度。
风铭道:“宋师叔,弟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避世静修上一段时间。江湖上的伪善、假仗义、沽名钓誉之人固然很多,但要弟子出手惩治,弟子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弟子也想通了,这些与弟子一人有什么关系?难道数千年以来,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天也没有塌下来。”
曾药师肃然道:“你这话,可是把所有人骂了个遍。”
风铭忙道:“曾师叔,弟子不敢。”
萧镇元及时说道:“天雄、震言,你二人先会同其他六脉的师兄、师姐,去一趟沧海诸城。切记,不宜轻举妄动,多观察,多打听。那里本是凌霄宗的腹地,若遇急事,可与凌霄宗的人商量。”
杜天雄与俞震言朗声道:“弟子遵命。”
“嗯。这事就这样安排。”萧镇元又道,“魔教妖人获得一颗阳蛟的头颅,定要利用此妖邪之物兴风作浪一番。曾师弟,监视大荒方向一事,交由你来亲自负责。”
曾药师淡然一笑,道:“掌门师兄,我接这个任务。”
曾药师心中连连叫苦,明明知道掌门人如此安排,是因为他与灰衫客的关系最为要好。掌门人料定,灰衫客听说魔教中的那位故人真的复活,一定会前往魔教,甚至重新归了魔教门下。将来一战,大概是无法避免,但要曾药师去监视大荒方向,有机会提前得到消息,可更周全的部署。
萧镇元对齐春秋说道:“齐师弟,对宗门来说,最大的威胁只有可能来自‘天鸿城",此事还要劳齐师弟多加费心,仔细巡视着。山门镇守巡卫一事,就完全交由林斩师弟来负责,由宋师弟与陆师妹二人从旁协助。”
齐春秋应了声“是”,没有多说。
萧镇元的这一安排,将齐春秋执掌的权柄直接一分为二,而且将齐春秋安排向主外,林斩主内。这样的安排,对齐春秋形成内外压力,会让萧镇元更放心。齐春秋纵使极不情愿,也不能多说什么。谁叫诸钩山之行的功劳,几乎全在风铭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