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鼎仍然祭起那颗诡异的血珠,他仿佛走进血池,化作血人,缓缓飘起。
转眼,本是正魔厮杀,变成一派两脉弟子的拼命。
七星仙剑,携带天雷狂威,斩在血珠,将血珠打落。
下一瞬,风铭狂啸一声“三清归元气”,双手托举出一颗玄青色大水球,砸向张小鼎,绝不留情。
眼见着玄青色大水球砸中张小鼎,一道劲风破空而至,将玄青色大水球瞬间化得无影无踪,而风铭被震退数丈,才勉强站稳。
一个中年文士悠然现身,道:“风铭,你好凶残,连同门都杀。”
“曲洋?”另一个声音传来,十分诧异,“魔教十大护法之首的曲洋,竟然能死而复生?”
元始门众()
弟子听到这个声音,大喜过望,纷纷看去,只见林斩、齐春秋、陆婉清等人陆续现身,而魔教一方的中年文士一边,亦陆续现身着装怪异的人,有老妪,有乞丐,有大胖子,有细竹竿。
正魔双方,竟然拉开对峙的架势。
齐萱重新抓住张小鼎的双手,哭笑道:“小鼎,我们走。”
她带着张小鼎御空而起,来到齐春秋身边,自个儿委屈地哭了起来。
田心语看着张小鼎,亦是哭笑不得,她还是将女儿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傻孩子,你插手此事干什么呢?你挡不住他的。”
田心语说的“他”是指风铭,她早已看出风铭很有乃师祖之风,为了维护信仰的正道道义,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她看惯了人间惨剧,有多少人能真的顾全朋友义气?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那便是不分正邪,不问是非,谁强谁作恶,谁弱谁身死。仿佛,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她有时候问月神,上古时期的三皇五帝时期,真的人人生而平等吗?她认为不是。可她生的这个傻丫头,要陷进去了。
齐春秋一言不发,暗自里却也是一番说不出来的滋味。此番要挑风铭的理,那是很难的。只是,陆婉清会如何处理儿子、老公与掌门人之间的关系,是他最为期盼的事。
齐春秋开口道:“陆师妹,魔教势大,你意下如何?”
陆婉清像是被叫醒了似的,没有说话,将爱子搂进怀里,略微停顿后,御空离去。
她好似再也不理会正邪两派的仇杀了,什么苍生,什么祸害,统统与他们母子无关了。
齐春秋又看向林斩,低声道:“师弟?”
林斩皱了皱眉,道:“师兄,你说吧,该怎么办?”
齐春秋道:“魔教势大,我们最好与镇龙、凌霄、巡天三派的人会合,再做打算。”
林斩微一点头,看向元始门众弟子,眼神中露出担忧之色。而他的担忧很快实现了。当他与师兄齐春秋、其他长老先后离开时,灵霄峰的弟子跟上,但是,风铭没有动,于是,另六脉的弟子都没有动,他们竟然选择与风铭并肩作战。尤其是仙鹤峰的弟子,凌青霞早已哭成泪人,轻声涰泣。
魔教一方的中年文士对风铭说道:“风公子,你率领的这点人手,不是圣教的对手呢。”
风铭沉声道:“那就把我们变成一具具尸体吧!”
风铭御起七星仙剑,剑芒盈天,冲向中年文士。
那一刻,他便是要以己之死,让世人相信这世间仍有正邪之分,有道魔之辨。
纵使孤身绝影,飞蛾扑火,便也要一往无前,绝不退缩。
中年文士名叫曲洋,乃是近百年来魔教极速衰败时遗留下来的罕有的高手,凭借一人之力,将早已被废除的魔教护法重新恢复,并自任首席大护法。一度掌控着魔教,魔教的振兴有他的很大功劳。譬如,树立绝心为教主,重新凝聚魔教溃散的势力,让魔教元气恢复,再次走出大荒,争雄天下。
风铭自是远远不如,可曲洋仍然足够谨慎,祭出一张紫黑色的兽皮符箓,打向风铭。这一下要是打中,风铭必死无疑。然而,风铭突然祭出一件古怪的、像是鸟头的法宝,法宝幻化出大鹏鸟,将兽皮符箓吞没。下一瞬,风铭已然冲到曲洋身边,剑气冲盈,努力穿梭向曲洋的肉身。
“天鹏?”曲洋轻声惊呼,“贼小子,一趟羽山之行,没少杀人越货,抢夺到那么多宝物。”
曲洋凝神间,右手的大拇指搭在中指上,轻轻一弹,一颗沙粒飞出,打向七星仙剑的剑尖。
风铭闷哼一声,被一粒沙撞飞到几十丈开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曲洋“咦”了声,好似见鬼地说道()
:“这都不能一击斩杀他么?”
曲洋亦被一道古怪的力量震颤了经脉,而那道力量不似来自风铭身上,而是来自风铭所在的虚空深处。
“阿弥陀佛~”
佛吟高唱,远远而来。
一人道:“镇龙殿的鸿晦秃驴来了。”
另一人道:“说明天鸿城八大世家、巡天宗、凌霄宗的人都来了,而元始门的人很有可能去而复返。”
曲洋无奈地苦笑了笑,对风铭说道:“算你小子命硬,下次相遇,定杀不赦。”
风铭被震的经脉颤抖,心脉紊乱,再也难以发起攻击,只能十分不甘地目睹魔教妖人离去。
杜天雄等人围上前,纷纷问道:“风师弟,你怎么样?”
风铭道:“我没事。我们先占了那个山岰。”
他指着东南边一处山岰,努力说,此刻的丹田紫府中再起异响,搅动的风铭钻心之痛,快要痛晕过去了。
元始门的人占了山岰,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主要是休息昏沉的大脑,可一想到先前的一幕幕,个个愈发觉得难受,思维混乱。
何谓正?
何谓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