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元始山脉的某一山谷中,一尺二寸长的通天尺悬浮在空中,丈余方圆内,红意弥漫,仿佛是血海中的海眼。
尺身上强烈绽放的血色光芒,一如强有力的生命脉动,流淌在通天尺上。
通天尺所呈现的红,非比寻常,是那种深深的,像是刚刚从心脏中涌溢的鲜血,一滴滴沁入尺身而成。
镶嵌冰针的尺一端,乌黑如墨的圆镜犹如悬浮在夜空的“黑洞”,仿佛有灵性的恶魔,无限吞噬着诸天星辰。
它不是静止的黑暗,而是那种在无尽的潜藏中崛起而狰狞的黑。
在黑镜中,乌云在凝聚,仿佛引领星空的脉动,使得整个空间都因之而不安。
黑红相间的空间里,点点繁星若隐若现,仿佛漆黑的夜空中被鲜血渲染出一片奇异的星光。
星海光芒,白得如雪,红得如血,黑得如夜。
在这三种光芒交织中渐有三朵莲花长成,含苞待放,给人以一种神秘、庄严、梦幻的视觉冲击。
在这绝对寂静的天地间,通天尺和黑镜的结合仿佛是时空相隔的同源手足再次相聚,非得要用鲜血来完成隆重的仪式。
古老的魔法在这一刻重新苏醒。
风铭早已觉得鲜血流干了,然后又诞生出全新的鲜血,如此循环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仿佛从血海中游出来,爬在岸边,喘着粗气。
“小师弟?”
风铭很快反应过来是大师兄的呼唤声,赶紧爬起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张仙床上一般。
距床半丈开外,站着六个人,齐御风与白莲就在其中。
一个面如冠玉的中年人端坐着,手中拿着一件半红半黑的“铲锅”,微微垂首沉思。
“师父!”
风铭滚下床,小心叫了声。
通灵幻境中的十三年磨难,这位掌门师父原也不怎么待见他这个笨弟子。
现在,更是风铭初次面见师父,慌得不知所措,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老七,你昨晚怎么到的‘寒潭"?这件通天尺又是怎么回事?”
元始门掌门人萧镇元缓缓问道。
他非常的随和,不怒自威,使众弟子不敢与他对视。
“师父,弟子迷路……”
“哼!”萧镇元冷哼着打断道,“你知道小枯峰距离寒潭有多远吗?在小枯峰的那个方位?”
风铭的身子一抖,不由得攥紧双拳,牙关咬得更紧了。
“七师弟,师父垂问,你便仔细交代了昨夜的变故。”杜天雄见风铭沉默,劝说道,“玉虚峰乃本门之重之所在,但为了找到你,我不得不请常师叔出关,布下搜寻法阵,才在寒潭边上发现了你。而寒潭方圆二十里范围是本门的危险禁地,非玉清境五品的弟子不得靠近。”
风铭明白,所有人都明白昨夜发生的事的真相。
因此,他更不敢说出真相,只是坚持道:“是我误入歧途,迷了路。”
“老七,你不说,人也无碍,此事也就罢了。”
萧镇元将手中的“铲锅”递给二弟子俞震言,俞震言送到风铭手上,便恭敬退回到师父身旁。
“通天尺的异变,为师不大明白。
类似的法宝,本门曾出现过一件,宗门的前辈们称之为‘血炼"之物。”
众弟子听师父缓缓道来,无不惊愕。
杜天雄与齐御风二人相对来说一脸平静,似乎早已知晓此事。
“通天尺乃是先天灵宝,极富灵性,是正道神器。
只是,镶嵌在一端的、使尺身染黑的似()
镜非镜之物,似乎是一件魔兵了。
此物既成血炼之物,已与你的心性相通,对其他任何修道中人来说,都是废物。
只有你能发挥其神秘莫测的威力。
老七,你要好好保管此物,且不可做出任何有违师门规制与天道正义的事,枉害生灵。”
“弟子记下了!”
风铭的一颗心,剧烈颤抖着。
昨夜一事,他完全是云里雾里,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而自己又是因为什么活下来。
脑海中浮现的一段段记忆碎片,很清晰,可那些现象究竟是怎么来的呢?
通天尺上传来的一抹炽热,似乎能直通丹田紫府,然后冲击着丹田紫府中的一块坚硬的混沌之地,隐约发出回声。
杜天雄带着风铭回到小枯峰,肃然道:“七师弟,昨夜是不是见到一头巨兽?”
风铭使劲摇了摇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