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破碎……以及第十六剑的猜想（卷终）
秋。
残秋。
夕阳、枫林。
夕阳红如血，枫林也红如血。
这片萧索的景象本就充满了杀意。
更何况天地间还有这么两个人。
满山的红叶中，已出现了两道黑色的人影。
燕十三喜欢黑色。
黑色所象征的，是悲伤、不详和死亡。
黑色也同样象征着孤独、骄傲和高贵。
当！
玉连城长剑挥动，身形不动，剑势如山，清脆的碰撞声炸开，火迸射开来，如暗夜中的烟火。
只见他眼中射出一团精光，反手一剑刺出。
而在裂痕之中，则射出出一道道璀璨锋利的光芒。
如同一蓬火焰点燃了他的全身。
所有人都知道玉连城的剑法很高明，但究竟有多厉害，却没有人知道。
燕十三名闻天下时，她才拜入峨眉门下不久。等她响彻江湖时，燕十三却已隐居。虽听过燕十三的名头，心头却也未必当回事。
这一战本该结束。
这是夺命十三剑开出的，代表死亡的，也代表了一切的终结。
但在场所有人却都知道，这一战才刚刚开始。
唰！
玉连城又是击出。
但燕十三的眼神没有半点动容。
玉连城的剑势缥缈凌厉，变化无常，已超乎常人所能想象，正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刺的是他的喉咙。
因为燕十三的剑已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厉真真已是年轻一辈的翘楚高手，慕容秋荻更是内外功夫已臻至绝顶，对手难寻。
甚至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少有的感觉。
而当第十四剑的剑势彻底展开之际，仿佛地狱的大门已被彻底打开，白骨隐野，厉鬼横行，朝着玉连城呼啸扑击而来。
燕十三将目光凝住在那镶嵌了十三颗明珠的剑上，就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这柄剑曾名动江湖，至今依旧是无数人的噩梦，所象征的亦是不详和死亡。
那剑上所蕴含的“死亡”之意，依旧让人惊心动魄。只要被这一剑刺中，就算请来当世所有名医，也回天乏术。
更何况，也并非必死无疑。
在第十五剑的剑势笼罩之下，玉连城仿佛已“死”去，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仿佛他的生命已被冻结。
燕十三已向玉连城刺出一剑。
而在毒龙出现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一切也生出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厉真真、慕容秋荻在远处看着两人。
钉子能钉住蛇，却无法钉住这条毒龙。
在这一剑之下，她们只觉有一种难以言喻，仿佛镌刻在灵魂中的恐惧忽然涌了上来，让她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人身要害。
玉连城想要避开这一剑，并不是难事，但他眼神一厉，一剑横贯而出。
这一剑展开，却仿佛是铺展开了一幅画卷。
——天外天、天外人。天外神剑，一剑隔天。
但对于能不能战胜第十五剑，他并没有信心。
“难怪燕十三当年能有这般名声，几乎不逊色与谢晓峰，果然名不虚传。”厉真真喃喃自语。
它们象征的意思，正如一个剑客的生命一样。
现在他又恢复了这种装束，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成了那一剑在手，纵横天下的无敌剑客。
这一剑妙到巅峰，技近与道，正如鲁班的斧、羲之的笔。
她们全程目睹了这一战，自然是对结果关心得很。
一阵风吹过，天地间的杀气忽然变得更加浓郁了。
至于玉连城，他穿黑衣则是因为上辈子的习惯，原因也很简单——耐脏。
原本已被钉死的一剑，忽然泛起一阵奇异的震动。
巨大的刺激。
那么玉连城的剑就是根钉子。
而这充满杀机的一剑，已被挡下。
江水滔滔、崖高万丈、苍穹高远、大地厚重、白云缥缈……一切一切的景象，都随着这一剑而缓缓展开。
玉连城道：“你也要小心了，因为它同样会要你的性命。”
两柄剑也同时出鞘。
仿佛夺命十三剑一经创出，就是专为了给世间带来杀戮与不详。
燕十三又看向玉连城，抱了抱拳：“多谢玉兄相助，若非如此，毒龙噬主，燕某已灰灰湮灭。”
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血液在沸腾，整个人忽然燃烧起来一般。
而这波动所过之处，一切景物就已褪去了颜色，化作最初的混沌黑白，过了好半晌，这一片区域才重新恢复成彩色，只是比起其他景物，却依旧黯淡了许多。
残阳从枫林间缝隙洒落，照在两人身上，他们的人连同剑都已染上了红色。
世上真的有人能接下吗？
燕十三眼神一厉，身形凌空，又是一剑刺出。
但他并不在意，他已将毕生都奉献给了剑。
恰巧钉在毒蛇七寸上的钉子。
不过燕十三若真的破碎到了另一个世界中，或许能够尽情施展他的第十五种变化，不知将来能否有缘再见。
若一个人只有十足的信心才去做一件事，那只能证明这人一件事也做不成。
——山河画卷。
玉连城已发现，他的剑根本无法钉住燕十三的剑。
这是何等可怕的一剑。
语罢，他彻底化作一道惊艳璀璨，夺人心神的剑光，冲天飞去，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你们谁输了，谁赢了。”
这是一种久违的情绪。
玉连城微笑道：“这一剑本就代表了死亡，死亡亦是无可奈何的事，没有人能真正掌控死亡。”
叮！
双剑交击。
那是最高明的剑客才能挥出的绝代剑芒。
好一个玉连城。
“玉连城，这是怎么回事？”
到了这时，任何的话都已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