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轻抚着剑锋，炉火闪动在他脸上，他脸上带着种奇怪的表情，像是在兴奋，又像是在恐惧，在怀念、在叹息……
——水剑。
生命终结，万物灭亡，没有任何变化和生机。
但燕十三现在的模样，就算是比谢晓峰的父亲谢王孙都还要苍老一些。
燕十三长剑展开，再次使出夺命十三剑，他现在还未完全掌握第十五剑，需要将前面十四剑作为引子。
老人骤然看向黑衣男子，眼中闪烁着比刀还锋利的光芒，涩声道：“你看得出后面两种变化？”
就像是一柄被装在破旧皮鞘中的利剑，忽然被拔了出来，闪烁着摄人的锋芒。
他看了看玉连城那一双保养极好的手，忽然：“你是剑客？”
剑尖垂落，他佝偻着的身子，却突然变得挺直起来。
但也就在这一刻，老人停了下来，所有的变化，都已消失殆尽。所有的灵动，都已变得呆滞刻板。
却是溪水凝聚而成的一柄剑。
“不错，天下武人又有谁不想看？”玉连城淡淡道。
而这第十四剑刺出后，这剑法中的所有变化，才真正已到了尽头，就如同已枯竭的河水。
这是属于燕十三的第十四剑。
等第十四剑使出，所有的变化就像是流水走到了尽头。
“好一个燕十三，好一个夺命十三剑。”河畔边，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个黑衣男子，负手卓立，目光灼灼的看着老人，看着他手里的剑：“不过这夺命十三剑虽然精彩绝伦，但和后面两种变化比起来，却又不值一提。”
在燕十三使出夺命十三剑后，河上的剑气和杀气都很重，宛如漫天乌云密布。而等着一剑刺出，却忽然将漫天乌云都拨开，现出阳光。
这一剑看似不着边际，不成章法。但却像是吴道子画龙点的睛，虽然空，却像是所有转变的枢纽。
很快就已刺出十三剑。
燕十三却并不在意自己的苍老躯体，只要能使出那一剑，对他来说，就算立刻死了，也是值得。
在这一瞬间，老人仿佛变了一个人。
“好，这一剑我虽还未完全推演出，但也差不多了。只有你这样的剑客，才配领略这一剑的风情。”
江湖中稍有常理的人都知道，武功越高，内力越深厚，就越是能延缓衰老的速度。顶尖高手中不乏童颜鹤发之辈，若是修炼一些奇功，甚至能使容貌与年轻时无异。
燕十三却三者皆不是，他是将全部的心神都灌注在第十五种变化之上，竭尽心血。再加上第十五剑为天地不容，推演这一剑，自然也要为天所惩，故而成了现在这模样。
老人凝视着手里的剑锋，轻飘飘的一剑刺了出去。这一剑本来毫无变化，变化忽然就已来了，就像是流水那么自然。
玉连城看着老人，也不由一声长叹道：“只怕江湖中所有的高手也都想不到，七年前的天下无敌的燕十三，会苍老的如此模样。”
“你使出了前面十三剑，我心有所感，来试一试第十四剑。”玉连城手中拿着水剑，忽然向前一刺。
这一柄毫无生机的木剑，在老人的手中，就像是鲁班手里的斧，羲之手里的笔，不但有了生命，也有了灵气。
整个这个世界突然黯淡下来，显出末日般的死寂，天地万物，在这一刻仿佛都因为这一剑失去了颜色。
紧接着，燕十三又是一剑缓缓挥出。
而当十三剑刺完，剑势已蕴含到了极致，仿佛即将喷涌出的火山。
这一剑赫然是第十五剑。
“啪”的一声，木剑断了。
还未跌落在地面，却化作一蓬齑粉，随风飘散。
从明天开始，应该就能每天上午更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