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
盆里的水还是温的，还带些茉莉的香气。
西门吹雪刚洗了澡，洗过头，他已将全身上下每个部分都洗的彻底干净。
指甲修理了一遍，衣服也是崭新的，从内衣和袜子都是白的，雪一样白。
他已斋戒一日。
今天，他要做一件神圣的事。
在做这件事前，山庄忽然有人拜访，还说是他的朋友。
西门吹雪已将整个人奉献于剑，不沾凡尘俗事，断情绝欲，朋友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两三个。
但来的人一直都是他朋友。
陆小凤正斜倚在一张软椅上，杯中的酒是浅碧色的，他身上的衣裳轻而柔软。
西门吹雪道：“没有。”
玉连城的凝视在他身上，忽然道：“你真的看不见？”
以前，他以为只有叶孤城配做他的对手。可不曾想到，如今竟又多出一个。
玉连城笑道：“饮酒赏的确是一大乐事，不过我已与人有约，实在不能耽搁。公子，告辞了。”
满楼笑道：“利剑出鞘，必有剑气。只是在下愚笨了一下，不曾想阁下也来了万梅山庄，理所应当的认为如此剑气，当西门庄主无疑。”
他虽眼盲，但人却是极聪慧的。
他知道，这个人孤傲高绝，是从不屑于说谎。
陆小凤道：“你这人一生中，有没有真的烦恼过。”
当然，他的轻功和剑法也是在值得他自负。
而玉连城一剑转战千里，败尽各路名家好手。
陆小凤坐起身子，面容严厉：“可现在我要求你一件事，你若不答应，我就烧了你的山庄。”
陆小凤眉头一皱，以笔作剑，能有如此造诣的，天下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白云城主叶孤城远在南海，木道人淡漠名利，也就只有那家伙了。
他很少笑，所以他笑的笑容看来仿佛总有说不出的讥讽之意。
陆小凤道：“你不信？”
玉连城笑道：“果然家七童吗，想来陆小鸡也已到了万梅山庄。”
西门吹雪道：“从来没有。”
……
万梅山庄还没有梅。
他正要离开，满楼忽道：“等等，与阁下有约的莫非就是西门庄主。”
玉连城点了点头：“不错。”
他分明是个瞎子，身后分明一丝声音都没有，怎么就知道有人来了？又怎么知道来者就是西门吹雪？
后面的确有人，只可惜不是西门吹雪。黑衣青年姿态淡然，微笑道：“不是西门庄主，是玉连城。”
今日一战，或许是中原近十年来，最精彩的一次交手了。
西门吹雪是个很骄傲的人，所以几乎没有朋友，但他并不在乎，可是一个人活在世上，若连对手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寂寞。
西门吹雪凝视他：“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不管什么时候要烧我的房子，都可以动手，也不管从哪里开始都可以。”
现在是四月，桃和杜鹃正在开放，开在山坡上。
满楼道：“只恨在下身带残疾，不能一睹当代剑客风采。”
一句话，八个字，很简单的八个字，甚至连署名都没有。
“明日黄昏，拜庄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