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世家出身，天生富贵，又极其爱干净，跑去那种地方做调查就是因为你想帮助他们，你也有能力帮助他们。你后来募集了大量资金，甚至说服自己的父亲在雨国制定地下医疗保障体系。”
“舒姐，你不要说了。那次没有成功，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救助那些人，反而关闭了地下城的入口，再不能通过。”
“我知道。”
“那你就该知道，凭借着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搬到天上去住，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丰衣足食。我听到他们说世界在开始斑点化，我就知道，未来无法阻止的，会有很多人死去。只有那么多阳光，没办法分给所有人，他们迁进来，我们就得离开。”
纪舒：“鹿角原的自然灾害，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过来。”
“帮几个难民已经是我们的能力极限了，你不要这样异想天开好不好，你不了解雨国的统治者，他们都是一群虫豸，还得对湖西国俯首帖耳，没有人会帮助你传播消息，不会有援助，不会有物资，什么都没有，只有冷眼旁观。”
“我明白了，你们走吧。”
纪舒默默说完，从泥地上爬起，颤颤巍巍的回到了篝火旁。
顾琪最终一个也没有劝动，他们都执意要继续走下去。她呆坐在原地，不知所措，考量着继续这件事情的合理性。
刚才纪舒提及的医疗保障体系，使得她回忆起了来自父亲的一句话，当然，那也是代表雨国上层的意思。
他说的是：自下而上的毁灭是从现世过渡到末世的必要途径，正如同文明自上而下生产繁荣。精英们都意识到，在资源萎缩的当下，人口数量也应当顺乎潮流，大浪拂去缁尘，唯余硕石而已。
她当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拒绝了，对地下城市建立医疗保障的方案，明明她们家还有十分充足的资金。这样的做法和他们一贯宣传的，公民健康至上的信条几乎截然相反。
要知道地下城的环境现在已经相当糟糕了，仅仅是高污染的水源和污浊的空气就足以使其陷入瘫痪，而再加上斑点化的延续和食物的匮乏就能使地下社会彻底崩塌。
顾琪现在才知道，雨国天空城的掌权者们，他们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主动的把地下城市从整个体系中分离出去，所以他们一点资金都不会投入，甚至连挽救它的想法也不会有一点。
地下城被分割以后，是不是就该轮到地面城市了？
顾琪想，这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这是一个正确的答案吗？
她知道此时此刻不该谈论雨国做法的正确性，而该考虑其利弊，但她能想到的一切做法，似乎都不足以改变什么。
“真是一个幼稚的幻想”，她自嘲道，又像是对着纪舒说的。
凝望着山坡下隐约的篝火，在那儿，纪舒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十几个人说笑怡然。
“她真的很容易被人认同，不像我，就只有一丝高高在上的同情心，还不敢表现出来。”
顾琪羞愧的把头垂了下去，半响后，才悠悠抬起。
她的眼睛里，有泪水走过的痕迹。
此时顾信从陆行器中探出头来，正好看见了坐在地面的顾琪。
“姐，你摔着了也不吭声？”对于这个调皮的姐姐，顾信真是无言以对。
“拉我起来，给我把干净衣服找出来。既然你们两个都不想走了，我也就一起，出了事情，大不了让父亲扛着。”
顾信拉起顾琪，他想姐姐怎么又扯到父亲身上了，父亲一向支持自己四处走走，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就算父亲知道了，也会赞成。
看着顾信不开窍的模样，顾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个世界的复杂事情不是他能够参与的。
就算是父亲，也参与不了。
“你就照顾好我们的交通工具，方便以后，跑路。另外，少听，少问，时刻注意和这里的人保持距离。”
“知道了，姐姐，都听你的，除了里头那个，其他外人，我一句话也不说，就装作是个哑巴。你要不放心，在我这里正好有致哑的药物，我给自己来一针，逢管我有多少话，那都吐不出半个字。对了，要不要给纪舒姐姐也来一个，那样她也是只看不问，再要说什么，都得经了你的口。”
“快回去吧，把你的病人弄下来，晚上我们三个还要在车里休息。”
“很快就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
原来方才自己解释的那些顾琪全然没有听进去，顾信也不废话。
“你身上太脏了，不要进来，车里的角落太多，很难打扫的。”
没去管顾琪怎么整理自己的衣物，顾信径直走向医疗床，拿起了示踪仪的显示屏幕。
其上暗淡的线条出现了不规律的起伏变化，上下波动极其迅速，就像一个个紊乱的心电图。
每一个折线都代表了一个感应器，弯曲的最高峰则表示电子距离感应器最近。
现在，顾信要找出所有最高峰，与电子经过感应器的时间一一对应，从而推算出示踪电子在祁思夜身体中的移动轨迹。
但在他这个工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屏幕上的所有线条都在一阵激荡后都变得无比平滑了。
顾信两指按在屏幕上，把倍率放到最大，此时，他看到的依然是一条条平整的直线。
“无法追踪！”
“这不可能！”
就算没有示踪电子在祁思夜身体里的位置信息，放置在他身上的数个感应器也肯定能有所感应，那么呈现在屏幕上的最坏结果也是：数条毫无规律浮动的，相互交接的长线段。
而现在，顾信即使在最大倍率下观察，这些线段都异常的笔直。
他瞪大了眼睛，似乎能看到屏幕上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一串的像素点，没有一个点是不在线条之中的。
他将屏幕放在一旁，询问到祁思夜，在刚才他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排出过体液。
但看着祁思夜身上数十根连接到仪器的线管后，他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突然，他又将手搭在了祁思夜的额头，确认有没有汗水泌出，得到的结果依然是否定的。但他还不放心，使用扫描仪再次掠过了祁思夜的身体。
皮肤：湿度正常，无裸露性伤口。
看起来没有一滴完整的液体离开过祁思夜的身体，也就是说，在十几分钟的时间里，示踪电子不仅在他的体内失去了踪迹，而且彻底的消失了。
今晚，顾信在祁思夜身上看到了许多异常，这些异常让他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现在，他拒绝向祁思夜表述自己的想法，为了让这个病人安心的接受治疗，而不胡思乱想。他取下感应器，放回置物盒中，在祁思夜诧异的目光中，招呼祁思夜离开了这里。
而后，他坐在医疗床上，仔细思索。
“一定是仪器的问题，让我想想……，会不会发生过电磁扰动，或者……”
于是，在陆行器的一个隔间，顾信整夜都在捣鼓着他的工具。他把他能拆的部分总是拆了又装，装了又拆，而后和使用指南反复对比。
他甚至研读了一遍维修指南，但迫于这是他携带的唯一一架医疗床，在往后的旅途中还有大用，他最终忍下了，没有将其变成一堆金属垃圾。
而关于对祁思夜的治疗，受限于他的“医术”，在之后的时间，顾信也没再提及，最后便不了了之。
“知道了，姐姐，都听你的，除了里头那个，其他外人，我一句话也不说，就装作是个哑巴。你要不放心，在我这里正好有致哑的药物，我给自己来一针，逢管我有多少话，那都吐不出半个字。对了，要不要给纪舒姐姐也来一个，那样她也是只看不问，再要说什么，都得经了你的口。”
“快回去吧，把你的病人弄下来，晚上我们三个还要在车里休息。”
“很快就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
原来方才自己解释的那些顾琪全然没有听进去，顾信也不废话。
“你身上太脏了，不要进来，车里的角落太多，很难打扫的。”
没去管顾琪怎么整理自己的衣物，顾信径直走向医疗床，拿起了示踪仪的显示屏幕。
其上暗淡的线条出现了不规律的起伏变化，上下波动极其迅速，就像一个个紊乱的心电图。
每一个折线都代表了一个感应器，弯曲的最高峰则表示电子距离感应器最近。
现在，顾信要找出所有最高峰，与电子经过感应器的时间一一对应，从而推算出示踪电子在祁思夜身体中的移动轨迹。
但在他这个工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屏幕上的所有线条都在一阵激荡后都变得无比平滑了。
顾信两指按在屏幕上，把倍率放到最大，此时，他看到的依然是一条条平整的直线。
“无法追踪！”
“这不可能！”
就算没有示踪电子在祁思夜身体里的位置信息，放置在他身上的数个感应器也肯定能有所感应，那么呈现在屏幕上的最坏结果也是：数条毫无规律浮动的，相互交接的长线段。
而现在，顾信即使在最大倍率下观察，这些线段都异常的笔直。
他瞪大了眼睛，似乎能看到屏幕上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一串的像素点，没有一个点是不在线条之中的。
他将屏幕放在一旁，询问到祁思夜，在刚才他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排出过体液。
但看着祁思夜身上数十根连接到仪器的线管后，他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突然，他又将手搭在了祁思夜的额头，确认有没有汗水泌出，得到的结果依然是否定的。但他还不放心，使用扫描仪再次掠过了祁思夜的身体。
皮肤：湿度正常，无裸露性伤口。
看起来没有一滴完整的液体离开过祁思夜的身体，也就是说，在十几分钟的时间里，示踪电子不仅在他的体内失去了踪迹，而且彻底的消失了。
今晚，顾信在祁思夜身上看到了许多异常，这些异常让他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现在，他拒绝向祁思夜表述自己的想法，为了让这个病人安心的接受治疗，而不胡思乱想。他取下感应器，放回置物盒中，在祁思夜诧异的目光中，招呼祁思夜离开了这里。
而后，他坐在医疗床上，仔细思索。
“一定是仪器的问题，让我想想……，会不会发生过电磁扰动，或者……”
于是，在陆行器的一个隔间，顾信整夜都在捣鼓着他的工具。他把他能拆的部分总是拆了又装，装了又拆，而后和使用指南反复对比。
他甚至研读了一遍维修指南，但迫于这是他携带的唯一一架医疗床，在往后的旅途中还有大用，他最终忍下了，没有将其变成一堆金属垃圾。
而关于对祁思夜的治疗，受限于他的“医术”，在之后的时间，顾信也没再提及，最后便不了了之。
“知道了，姐姐，都听你的，除了里头那个，其他外人，我一句话也不说，就装作是个哑巴。你要不放心，在我这里正好有致哑的药物，我给自己来一针，逢管我有多少话，那都吐不出半个字。对了，要不要给纪舒姐姐也来一个，那样她也是只看不问，再要说什么，都得经了你的口。”
“快回去吧，把你的病人弄下来，晚上我们三个还要在车里休息。”
“很快就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
原来方才自己解释的那些顾琪全然没有听进去，顾信也不废话。
“你身上太脏了，不要进来，车里的角落太多，很难打扫的。”
没去管顾琪怎么整理自己的衣物，顾信径直走向医疗床，拿起了示踪仪的显示屏幕。
其上暗淡的线条出现了不规律的起伏变化，上下波动极其迅速，就像一个个紊乱的心电图。
每一个折线都代表了一个感应器，弯曲的最高峰则表示电子距离感应器最近。
现在，顾信要找出所有最高峰，与电子经过感应器的时间一一对应，从而推算出示踪电子在祁思夜身体中的移动轨迹。
但在他这个工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屏幕上的所有线条都在一阵激荡后都变得无比平滑了。
顾信两指按在屏幕上，把倍率放到最大，此时，他看到的依然是一条条平整的直线。
“无法追踪！”
“这不可能！”
就算没有示踪电子在祁思夜身体里的位置信息，放置在他身上的数个感应器也肯定能有所感应，那么呈现在屏幕上的最坏结果也是：数条毫无规律浮动的，相互交接的长线段。
而现在，顾信即使在最大倍率下观察，这些线段都异常的笔直。
他瞪大了眼睛，似乎能看到屏幕上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一串的像素点，没有一个点是不在线条之中的。
他将屏幕放在一旁，询问到祁思夜，在刚才他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排出过体液。
但看着祁思夜身上数十根连接到仪器的线管后，他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突然，他又将手搭在了祁思夜的额头，确认有没有汗水泌出，得到的结果依然是否定的。但他还不放心，使用扫描仪再次掠过了祁思夜的身体。
皮肤：湿度正常，无裸露性伤口。
看起来没有一滴完整的液体离开过祁思夜的身体，也就是说，在十几分钟的时间里，示踪电子不仅在他的体内失去了踪迹，而且彻底的消失了。
今晚，顾信在祁思夜身上看到了许多异常，这些异常让他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现在，他拒绝向祁思夜表述自己的想法，为了让这个病人安心的接受治疗，而不胡思乱想。他取下感应器，放回置物盒中，在祁思夜诧异的目光中，招呼祁思夜离开了这里。
而后，他坐在医疗床上，仔细思索。
“一定是仪器的问题，让我想想……，会不会发生过电磁扰动，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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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研读了一遍维修指南，但迫于这是他携带的唯一一架医疗床，在往后的旅途中还有大用，他最终忍下了，没有将其变成一堆金属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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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姐姐，都听你的，除了里头那个，其他外人，我一句话也不说，就装作是个哑巴。你要不放心，在我这里正好有致哑的药物，我给自己来一针，逢管我有多少话，那都吐不出半个字。对了，要不要给纪舒姐姐也来一个，那样她也是只看不问，再要说什么，都得经了你的口。”
“快回去吧，把你的病人弄下来，晚上我们三个还要在车里休息。”
“很快就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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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太脏了，不要进来，车里的角落太多，很难打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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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上暗淡的线条出现了不规律的起伏变化，上下波动极其迅速，就像一个个紊乱的心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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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他这个工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屏幕上的所有线条都在一阵激荡后都变得无比平滑了。
顾信两指按在屏幕上，把倍率放到最大，此时，他看到的依然是一条条平整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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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