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遵也是心中有事,太急了。虽在私下,但这等涉嫌破依止众的大事,怎么也不能由他这个非当事人提出。说完,他仿佛也意识到了,连忙闭口,看向钱如龙。
钱如龙不过四十岁上下,但他一心向道,长年如苦修士般,又沉默寡言,所以外表看起来如五十几的老修士了,与刘遵一起,外表上倒完全像同辈修士。
这时他字斟句酌道:“钱某少时得依止师父为二胜弟子之一,后来师父专于普福寺请得剑诀授我,从此便专心唯剑。师父又以刹土威能助我强化神魂,授神变,更是晓得神魂可助剑修破境。我自感筑基之路已在眼前,特向观主请出观,全力以赴,斩开道途。”
他自述修行之路,言语间有强烈的自信和坚定决心,出观之事反而好像只是附带一提。
赵灵一及其背后之人,撺掇他出头的同时,便存了进退两便之心。如果何铁衣承受不住压力,他们便堂堂正正压上来,以法嗣为说头,夺了莲池观。若何铁衣大发神威,以钱如龙那天在水闸观赵灵一的言语神色,这帮人似乎也安排了对策。且后者形势似乎反而更合他们心意。
曾扩情受他鼓励,法会上出头逼迫何铁衣,也是存了进退两便之心,成则顺势以此功劳依附莲池观的新主人赵灵一。不成,则也保住了眷属缘。
这些,钱如龙早思量清楚,他自己不也留了后手吗。
他在莲池观负责供养人,香家,邑社等事务,与刘遵长年相交,也一起在外做过许多事。原本刘遵就是他出观立修真家族之事最可靠的支持者。
法会过后,形势已明朗。刘遵居然在法会上感机,多年不见起色的修为有了进境的希望。所以正好,钱如龙今日就与他一起来,为那后手筹谋。
何铁衣听了钱如龙的话,毫不意外地点头道:“钱道友几十年如一日,磨砺苦修,的确已到了关键之时,玄修筑基,就又是另一片局面了。我等修士,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吗。钱道友可放心出观,修为进境乃第一等事,甚至可以说,就是修士唯一的事。”
他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只要他这个莲池观观主答应了,其它内外之人,以后想用钱如龙待师父一死就破法修依止众的罪名来拿捏他就不可能了。想在钱如龙身上讨便宜,还得修为斗法硬碰硬。
刘遵见钱如龙的事已说定,便及不可耐地道:“观主,前日法会,我有幸听闻观主敲大法鼓。观主说他土六瑞时,让我对十几年困于炼气九层巅峰不得寸进一事有了明确感机。已是有了大致解决之道。”
“今日与钱道友一起前来,便是因此解决之道也事涉钱道友。若得观主相助,老刘筑基之路则大开,钱道友可得一二阶残灵地为道场,观主则开土十三缘中的灵物一项或许无虞矣。”
何铁衣机变敏锐,世事洞明,从刘遵的话中,便分析知晓了不少事。
难怪这二人一起前来,出何铁衣意料之外。这二人关系必然牵扯极深,钱如龙出观后的立修真家族一事,刘遵只怕费心出力不少,以他的交游广阔,确是钱如龙的一大助力。
刘遵口中的这二阶残灵地,怕就是他们商定的立观之地,也是他们的后手和底牌。
“二阶残灵地?是你所感机中的提示吗?”何铁衣抓住重点,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