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被雷劈得要死,在地上缓了约半个时辰,才勉强能动,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觉得双腿像针扎一般的疼,又像是被铁箍箍住一般,一点都使不上劲来。
他不由得起了怒气,面上通红,挥起一双大手,一边狠命向自己双腿砸去,一边咬牙骂娘:“贱种!烂人!怎么练不出!废物!废物!起来!你给老子起来!”
砸了一阵,骂了一通,看那腿已经被砸得表面烂了一层血肉,又疼得郑元呲牙咧嘴。
终于这腿恢复了知觉,郑元勉强爬起来,又扶着地上石头站起来,低头看自己双腿伤口,不仅又自己打了自己两巴掌,骂道:“郑元你真是废物!修不成雷法,却来打自己出气,这算什么本事,又笨又蠢!”
发泄一阵,他总算出了心头一口憋闷,虽然腿上疼,但心头畅快多了,抬头望夜空,见四野安闲,整片天地仿佛都沉在酣眠中,不禁心头暗叹:“人都歇息,我却在这白白苦作自己,这是为何?”
他看了看明月繁星,又看了看山峰上许多槐树,夜风绵绵,树影蒙蒙,许多树叶随着风动而发出哗哗的响声,好似小孩儿拍巴掌。
郑元叹了一口气,暗道:“这样修炼什么时候是个头?想我天生神力,只爱拼杀斗狠,便是前面千百修士来打,我也不皱眉毛就冲上去干了。可偏偏修不来这些许法术,凭白受这苦。”
又不禁开口对月喃喃:“想当初在苦绿山多快活,整日只是玩,整日只是闹,谁来管我,谁来说我?若弄得老爷脾气不好,当即就打他娘!那整日才是自在!再看此时,怎受这样苦?”
但他不禁又想起周璧,暗叹:“欸,说一千道一万,当初随着长老出来闯荡,没他也便没我,别人我无所谓,却不能对不起他,只盼望着早日能帮他打一片天地来,那时候我便寻一处野山,弄些小喽啰来,痛快玩闹去!”
想到这里,郑元又咧嘴笑了,陷入对未来的美好想像。
他思绪万千,沉吟一番心事,看了几番明月繁星,听了几番风吹槐叶响,心里还是认了这苦。
自道:“罢罢罢,大丈夫在世义气为上,长老拔擢我于草莽,岂能不报他?便受了这苦罢了!倒不信能把我苦死吗?”
他定下心绪要再修炼,却突然觉得口渴难耐,四下张望了,听得不远处槐树林里似有水声,便安慰自己道:“罢罢,先寻些水喝,解了口渴,再来修炼不迟。”
他先取了伤药,往双腿伤口上涂了,接着缓缓起身,走了两步,感觉身上天雷的酥麻感还有残留,慢慢向那槐树林走去。
进了树林,里面十分漆黑,这树林茂密,虽然外有星月之光,但都在树林上部的枝叶间被挡住了。
郑元随手折了一根手臂粗的槐树枝,搓了一团黄色灵火,把顶端点着了,高高举着,看清了左右,循着水声,往树林深处去。
这槐树林里没什么道路,有许多野草疯了一般长着,郑元把树枝火把换到左手,右手取了一根玄黄鞭,一边走,一边把野草、灌木劈开,一边停下听水声。
走了许久,终于听得水声越来越大,他扬起火把向四周观望,看见右边不远处有反光,咽了咽口水,赶紧往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