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仓嘉悟经的时候,易年又在青山走了许多天,也没寻见那黑气。
黑气从那里出来,被人发现后又都往那里逃去,可能是本能,也可能是其他。
易年以前一直觉得黑气的来源在山上,因为那时候中毒的人大多都是去了山上打猎才有了症状。
青山镇中毒的人多,但别的村子也有。
可后来易年去了好多次那破屋,为了查黑气,也为了查黄草。
在那时,发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了的情况,就是这个情况,让易年知道,那破屋就是黑气的根源。
因为附近的猎户上山,大多时候,走的都是青山镇那间破屋后面的小路。
自己住在山里,上后山或者青山,走的都是山谷里面的小路,不走那破屋后面的小路,便把那里忽略掉了。
仓嘉醒后,境界提升,又去看了一次,但没什么发现。
易年不知道那根源从何而来,可没人中毒,没有黑气,破屋就是破屋。
荒废在那,只有上山的时候会经过,其余时间,黄草长着,屋子破着。
不起眼,也没人管。
青山没事了,但这不知道与青山离了多远的上京,又出事了。
难道这黑气是追着自己过来的?
这个奇怪的念头涌进了易年的脑海。
七夏看着陷入沉思的易年,没有打扰。
壶嘴儿吐着白烟,伸手提了起来,把煮沸的茶给易年倒了一杯,又把茶壶坐在了火炉上。
白气继续升腾,易年继续思考。
等到茶杯里白气渐消,七夏把茶杯轻轻往易年那边推了下,瞧见易年的神色有了些许缓解,开口问道:
“想到了什么?”
易年听见七夏问话,转过身子,伸手端起七夏倒好的茶喝了一口,说着你帮我我看看。
七夏不知道要看什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等着易年。
易年见七夏样子,伸出了左手,放在了两人中间。
神识进入白色世界,找到了里面的“它”,调动之下,那一直围绕在“它”身边的黑气被易年带了出来。
黑气瞬间附体,不过在控制之下,只有左手。
七夏看着易年的黑气,这不是第一次见。
问道:
“怎么了?”
“你帮我看看,我手上的黑气和那瓶子里的是不是同一个东西,这两个东西看着一模一样,但气息和特性却不一样,之前觉得它们不是一种东西,但现在有点儿不确定了。”
七夏今天见过那让人变得虚弱的黑气,又有几次短暂的接触,很熟悉那黑气的气息。
易年之前很确定,但刚才突然冒出来的那个想法,还是让少年起了一些疑心。
七夏看着易年手里的黑气,点了点头。
伸出手,指间红芒穿过黑气,轻轻点在了易年的手掌之中。
没有玉瓶里面那黑气在遇见红芒之后的情况发生。
易年手中的黑气没有往红芒里钻,相反,在红芒点在易年掌心的时候,黑气在没有易年的调动之下,竟然自主的开始把红芒往外推。
不过易年调动的黑气很少,抗拒的力量不大,七夏元力微转,红芒变的凝实了几分,在黑气的阻拦下,分毫不动。
片刻之后,七夏手回红芒,易年也收了黑气。
抬眼看向七夏。
“一样吗?”
易年问着。
七夏听见易年的问题,眉心轻轻的皱了下,随后又缓缓放开。
易年不知道七夏这是什么意思,又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七夏点了点头,伸出的手没有收回,还点在易年的掌心,开口说道:
“以前见过你的黑气,但不太了解,可今天见了从那些病人身上出来的黑气,对比之下,有了点儿发现,但我不知道对不对。”
“你说吧,我现在对这黑气一头雾水,上午的时候还觉得这两种黑气不是同一个东西,可你一说有发现,我现在倒不是十分确定了”。
易年说着,示意七夏说下去。
“两种黑气看上去一模一样,但从气息上判断,确实不是一种东西,可我却隐约觉得它们俩有些关系,就像...就像…”
“像什么?”
易年轻声问着。
“茧与蛾,虫与蝶”。
七夏回着。
七夏的回答很短,但易年却如同雷击一般,怔在了那里。
易年知道七夏想说的是什么。
茧与蛾,虫与蝶,外形一点儿也不同,但却是同一种东西。
没有区别,只有先后。
小时候一个样,长大了,另一个样。
随着时间,让本是同源的东西,产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自己体内的黑气,和从那些病人身上出来的黑气,也很可能是同源。
自己,便是那时间。
那自己刚才有些荒唐的想法很可能变成了事实。
只不过不是黑气追着自己过来,而是自己把黑气带了过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因为黑气缠身的人丢了性命,岂不是自己害的?
这一刻,易年的冷汗彻底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