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轻轻摇头:“这我可没办法做到,我的溯影回流,需要事先将法器置于事发之地……”要追溯某个地方发生的事情,有两种办法,一种办法就是将法器放在事发地,法器起到监控器的作用。第二种办法就是大神通了,比如文心极境的抱山先生,写下一个“回”字,就能追溯过往,修为越深,追溯过往的时间越长。
“公子……”突然,前面臭水沟里传来叫声。林苏目光一落,就看到了林老板,他此刻象一条死狗,趴在臭水沟里,哪有半点老板的模样。
“刚才陈姑娘得知科考要考词的消息,就赶紧跑过来通知公子,我拦都拦不住,现在,陈姑娘被他们抓走了,秦放翁,心狠手辣,琵琶女无非是跟公子致个谢,引为知己,就被他们以奸细之名抓起来,打个半死,还要卖到教坊司,陈姑娘报个讯,也被他们拿下,公子,万万不可冲动,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公子,万一你一冲动,他们就一定会制造事端,罗织罪名,不让公子参加明日的科考……”
“林老板,你立刻悄悄回家,报讯之恩,多谢了!”
林老板沉入臭水沟,消失。
林苏一下子确定了,刚才陈姐的确回来过,被秦放翁的人打伤,而且带走了。
秦放翁!
林苏的拳头猛地握紧,眼中杀气弥天。
林佳良满脸惨白:“林老板说得没错,秦放翁这么干,目标还是三弟,旨在制造事端。咱们该当以不变应万变,暂且放下这件事情,安心科考,科考之后,再找秦放翁要人,他也决没有理由不放人。”
凭心而论,林佳良这话是对的。
秦放翁一州之长,凭什么跟陈姐这样一个小角色作对?
他抓陈姐,目的是引林苏犯浑,只要林苏一犯错,他就可以趁机将林苏困住,只需要困住一天,林苏的科考路就断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变应万变,就是最好的方法。
不给任何把柄秦放翁抓,秦放翁就没有理由对林氏兄弟出手,而他们一旦顺利参加科考,就会完全跳出秦放翁的掌控——秦放翁的手再长,也伸不进文庙。
林苏缓缓摇头:“陈姐受伤了,而且伤势不明,我可不放心让她在这虎狼窝再呆几天,二哥,伱回去,小九,你守好出租屋,我去会会秦放翁。”
小九立刻跳起,我跟你一起去,把这老头的脑袋摘下来……
林苏立刻止住:“你要跟我一起去,那就真中计了。勾结妖族硬闯府衙,还阴谋谋害朝廷二品大员,那真是送他一个罪证如山!……还是那句话,相信我!我不会鲁莽行事,一定可以顺利地将陈姐带回来!”
林佳良和小九犹豫良久,点头了。
林苏整整头上的文士巾,大步走向府衙……
街道上有人一路跟随,他恍若未觉……
有些文士悄悄跟随,他也恍若未觉……
穿过青云大街,前面就是周家,周家几个家丁冷冷地盯着他,眼神如刀,林苏也同样看都不看。
府衙到了。
林苏向前面的衙役微微一鞠躬:“海宁解元林苏,求见知州秦大人,麻烦通报。”
衙役冷冷地道:“知州大人公务繁忙,岂是一个学子想见就见的?”
“你没有通报,如何确定他不想见我?”
衙役道:“滚!”
“你确定?”
“滚!”
林苏长吸一口气,手起,宝笔落金纸,一个巨大的“扩”字冲天而起……
“秦牧之,给我滚出来!”林苏一声怒吼:“本人要找你兑现赌约!”
声音滚滚而出,半座城池陡然惊动。
知州府内,秦牧之身上金光弥漫,正在接受一个老人的文道洗礼,文坛裂痕已愈合,文坛上的黑雾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突然听到这声惊天动地的大喊,秦牧之全身剧震……
他前面坐的李平波脸色一沉:“何人喧哗?”
“林苏!”秦知州满脸黑线,沉声吐出两个字。
林苏?就是那个毁誉参半的文道鬼才林苏?李平波目光穿过庭院,射向院外,层层庭院挡不住他的视线,他清楚地看到了林苏。
这就是文道神通:明察秋毫。
跟咫尺天涯同属文道高层伟力。
唯有文心极境才能诞生。
林苏道:“秦牧之,周良成,秋子秀,杜云开,杨玉,陆桐,杜周、何敏涛、李元佐、傅笑春、赵吉!全都给我过来,本人要兑现赌约!如果你们听到我的呼叫,胆敢不出来,那就是存心想逆圣道契约!”
秦牧之离得最近,这声音一入耳,他刚刚愈合的文坛,突然喀地一声轻响……
这一响,秦牧之吓了个半死,猛地弹起……
周良成离得也挺近,原本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渐渐正常了,突然听到他的名字,瞬间脸色如土,也猛地弹起……
赵吉此刻正在旁边一栋酒楼里品酒呢,数日前他一首金光诗,给了他足够的荣耀,让他终于能够与各位解元同台而坐,突然听到这个叫声,在座的解元全都变色了,明天就要科考了,能不能消停下?谁刺激这个疯子了?这个关键节点找他们兑现赌注,这么一弄,明天还让他们怎么保持心境?
不管有多么担心,不管有多么不愿,但他们必须到场,否则,就是违逆圣道契约,他们的文坛也好,文山也罢,全都会碎个干净!
“知州大人,立刻止住这个狂徒,否则……否则……令郎文坛堪忧……”李平波沉声道。
秦放翁紧紧咬牙:“……请林解元进府!”
贴身侍卫头目出府,向林苏一鞠躬:知州大人请林解元进府。
林苏淡淡回应:“我本是前来求见知州大人的,但这两位官爷不准我进府,还以污言秽语侮辱于我,本人心情不爽,还请转告知州大人,今日,我暂时就不进府了,先把赌约兑现了再说。”
“你欲如何兑现赌约?”侍卫头目两眼微微一收缩,精光四射,威压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