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挂在西边的山头,只剩下最后一弧金边,山里的淡雾开始弥漫,在土地庙残破的庙门和窗口之间,进进出出。
红衣少女面含微笑,背靠门框,看向丁七两,一阵清风吹过,衣袂飘飘,周围的淡雾缭绕跟随,说不出的仙气儿喷涌而出,看的丁七两直愣着眼睛,就差口水三千尺了。
“公子,小女子的名字想好了吗?”红衣少女抿嘴一笑。
“啊?嗯,正在想,你别动,让我好好看,哦不,好好想想。”被红衣少女一问,丁七两打了个激灵,三魂七魄总算是归了位。
落日余晖将尽,路边土地庙淡雾初起,红衣少女倚门而立,天若是再黑一点,加个白色灯笼,我滴个师祖爷啊,这一幕妥妥滴“妖精要害人啊”。
“姑娘,你一袭红衣,貌美如花,和着夜色淡淡,山林幽幽,更是妩媚动人,犹如一幅泼墨山水,意境万千……”
丁七两想都不想,一边舌灿莲花,一边四处打量,想要找到脱身之法。
“我观姑娘面如桃李,粉黛不施,自是青莲濯濯,美貌动人……”
“不如,就叫红太娘吧!”
丁七两说完,扭头朝着气东镇方向撒丫子就跑,回山是来不及了,回气东镇搬救兵最靠谱。
“嗯?红太娘?”红衣少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看见丁七两“嗖”的一声,招呼不打扭头就跑,把山路上的淡雾撞出一个人形的洞,就知道上当了。
红衣少女一时怒极,银牙一咬,衣袖一甩,小脚一跺。
“忽”的一下,就消失在原地。
丁七两修为不行,但是,论起跑路,始祖山大衍宗没人比得过他,十几年跑路的经验告诉他,这次如果跑不了那可就真栽了。
在始祖山上,大衍宗里,“偷鸡摸狗”“为非作歹”被人发现了,那也是经常性地三十六计走为上。可是,那都是自己人,谁还敢真的得罪“小师叔”呢?呜呜渣渣吆喝吆喝就够了。
这次不一样啊,真的遇到“妖精”啦,会害人的“妖精”啊!不拼了命地跑,等死呢?
丁七两心里郁闷着,脚步不停,凭着感觉在越来越浓的山雾里狂奔。
跑着跑着,感觉不对了,这是跑到哪儿了啊?
丁七两强迫自己停下来,闭上眼睛屏气凝神,想展开自己的神识探路,可他那连三岁小孩都不如的“癸”境修为,探个鸟的路啊,神识有没有还两说呢。
丁七两把自己的小脸憋得通红,想把自己的神识放出来,可是除了感知到山雾凉凉之外,什么都没有。
“哎,我这该死的修为!”丁七两无奈放弃。
刚睁开眼,一只手就按在了他的后颈上,把他提溜了起来。
“公子,话还没有说完,怎么就跑了?”红衣少女粉面含怒,一手提着丁七两往前走了几步,一手衣袖一挥,面前的雾气徐徐散开。
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崖在丁七两脚下,露出森然杀机。
丁七两不敢往下看,死死抱住红衣少女的手,生怕一松手自己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姑娘,姑娘,你貌美如花,天下无双,不要动手动脚喊打喊杀,这与你高贵出尘的气质非常不搭。”
“何况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如暂且放我下,约个良辰吉日咱们好好谈谈?”丁七两踢腾着悬空的脚,毫无反抗之力,但嘴巴不会闲着。
“哼,花言巧语救不了你的小命,说,红太娘是什么意思?”红衣少女把悬空的丁七两抖了两下,以示威胁。
“红,红太娘的意思……就是,就是,姑娘一袭红衣,太过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女娘娘下凡一样。”丁()
七两开始胡诌起来,心里想着,都这份上了还惦记着名字是啥意思,你这妖精智商有点堪忧啊。
“真的?没有骗我?”红衣少女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发烫,第一次被人夸的这么漂亮,难免有点害羞,但是,一想起来面前这家伙油嘴滑舌的刚骗过自己,就盯着丁七两的眼睛,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在说谎。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丁七两看了看自己脚下的悬崖,就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山路。
“我,丁七两在此以自己最最珍贵的名誉起誓,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如有虚假,当受五雷轰顶,风刺雨倾之天罚……”丁七两举起右手,开始了习惯性的起誓,这活儿在始祖山大衍宗隔两天就会来这么一两次,熟练得很,身上从没见着少根毛啊。
可是世上事有时候就在这么巧,出了始祖山大衍宗,这地儿就邪性了……
这边丁七两指天发誓的话音未落,那边天空中突然“轰隆”一声,惊天动地巨响,一蓝两白三道流光突兀而现,一路火花带闪电,朝着丁七两所在疾奔而来。
两个白色流光围着蓝色流光不停地摩擦碰撞,“滋滋”的光电交互之声不绝于耳,空间在光团周围被不停地挤压。
红衣少女感受到了流光的强大威压,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流光,又看了看丁七两,那意思好像在说,兄弟啊,你这是攒了多久的债,今儿个是准备一次性还完吗?
你还你的债,跟我没关系的,为啥拉上我!?你个倒霉催的。
丁七两望了望那极速而来的流光,也很无语,仙人你个板板儿,我就说了几句赞美别人的话,不至于吧!?
要这样算,那些昧着良心赌咒发誓的是不是得灰飞烟灭啊?
不管丁七两内心是如何的不忿,三道流光就那样不偏不倚地纠缠着朝他冲了过来。
两人都被流光的威压所迫,浑身僵直动弹不得,怔怔的站在那里等待着最后的神罚。
突然,那两道白色流光合二为一,光芒忽盛,气机飙升,威压更加巨大。蓝色流光见状,一个闪避,出现在白色流光三丈之外,满满的戒备之意。
哦……,原来你们不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