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县城外,长江边的岗哨中。几个士卒百无聊赖地坐在岗楼上。
“头,这日子太无聊了。把我们安排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成天吃粟米饼,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孙老三,你还埋怨上了,前几天选人去襄阳时,你怎么不主动报名啊,跟着前将军冲锋陷阵,吃的肯定有油水!你也得敢去啊!”
孙老三嬉皮笑脸地道:
“头儿,我这不是身子骨比不得他们,去了八成是拖累。我也不求吃上肉,吃点米饭也行啊!”
“米饭?整个荆州的大米都运去襄阳了,你想吃就去吃!”
孙老三碰了一鼻子灰,拉长了脸蹲在墙角唉声叹气。
王头儿懒得管他,自顾自站起身,走到岗楼另一边了望。
“咦?怎么有船只!”
他这一声,引得身后几人都走了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头儿,是兵船!但是……船上的人好像穿的白衣。”
“那不就是商人?”
“昨天公安的庞大人过来传话,说允许东吴的船运粮通行,莫不说的就是这些船?”
王头儿皱眉,想了想,大声道:
“孙老三去烽火台随时准备点火,简老二随我乘小艇去江中问话。其他人,弓箭上弦,备好火油和铁锁!我一旦遇害,立刻点烽火、进攻敌船!没有援军不得出岗哨!”
众兵齐声道:“得令!”
……
吕蒙立身船头,内心的激动难以掩饰。
他实在没想到陆逊竟然如此高明,借用卖粮为鱼饵,诱使傅士仁允许通航。
赞叹道:“伯言真乃鬼才!”
这时一个士卒前来禀报:“大都督,最前方的船被关羽之兵所阻。”
“定是正常检查,不必惊慌。告诉前船,按预定计划行事!”
“领命!”
船队最前方,“船老大”谨慎地盯着江面,见只有两人拦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扭头看看岗楼,收起杀心,笑呵呵的走到船头。
大声道:“官爷,我们是陆家的船队,专程给公安太守送粮食的!”
王头儿喝道:“送粮食没问题,我要上船检查。”
“好的,官爷请上船!”
王头儿让两船靠在一起,跳过去,径直走向船舱,一番细细检查,确实都是粮食,便问道:
“运粮的怎么都是兵船?”
“官爷,我们陆家是东吴大家族,吕大都督自然是要交好的,兵船闲置时,偶尔帮忙运一趟粮食,还不是小意思么?”
“嗯,我再去后面的船上看看!”
“好嘞。”
王头儿又看了一艘船,放下一半的警惕:“走,去下一艘船。”
“官爷不用看了,我们马上靠岸卸粮,到时您再查看,岂不轻松?”
“靠岸?卸粮?”
“你们太守说了,要我们在沿途各个哨站卸下十石稻米。免得以后往复运输!”
王头儿闻言点头,“那随我靠岸吧!”
他划船回到岸边,对着岗楼大喊:“开门,运粮船要给我们卸十石大米!”
孙老三闻言蹭地跳下烽火台,着急忙慌的打开岗哨正门。
东吴兵船见了,排在第四位的船只行驶了过来,缓缓靠岸,下来十几个船夫,一人扛着一大包稻米走入大门。
岗哨之兵见了,莫不欣喜。
船夫弯腰放下稻米,趁机抽出钢刀,一齐发难,迅速结果了附近的士卒,夺来长矛和长戟,集中兵力冲向岗哨大门。
场面顿时大乱。
兵船上人见了,立刻吹响竹哨,五十多穿甲戴盔的士卒奔出,杀向岗哨。
王头见了大惊失色,大吼道:“孙老三,立刻点燃烽火!”
孙老三站在他不远处:“头,我跑得没那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