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毛纺厂的那些职工,买断下岗另谋生路的还好说,有些一个月只拿个基本工资,还得天天靠在厂里的人,还真是活的卑微。孩子上学,家里人生病,衣食住行,哪一样离得开钱?
毛纺厂的工作量不减少,可工资却是越来越发不出,这里面的始作俑者难道不应该拖进去踩缝纫机?
宋锦也听明白了,林初年的态度是事儿太大,困难多。
“进退两难啊,现在你董哥那边的案子也结了,这里面的东西要是能把相关者拉下马还好说,万一要是人家只是轻伤,咱们俩的敌人就太多了。”
提起这个,宋锦心里也堵得慌,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工作。
“宋姐,我觉得这是好事儿啊,先不说市里的人,就是说于和平,他要是真有问题,您临时顶大梁也是必然,我们县的运转,是一分钟都不能停啊……”
林初年说的很小心,他一直都在心里斟酌,怎么能让宋锦觉得不反感,又得把马屁给拍到位。
这有点像吹气球,你也不知道气吹进去到了什么程度会爆炸,可这气还不能不吹,临界点是最难掌握的,每个气球的临界点都不一样,凭经验都未必有效。
要让宋锦感受到被拍马屁的快乐,又不能让她产生气球要炸的危机感,这绝对是个技术活。
“嗯,这事儿我再考虑下,卓旺已经没了,说明那帮人什么都能做得出,你最近要小心。”
林初年走后,宋锦一晚上都辗转反侧。
她在想,这个东西要是公布出去,会给县里乃至市里带来多大的震动。
这事儿要是通报纪委,恐怕也得直接交给市纪委,第一,卓旺是在市里被捕的,案子也是市巡查署负责的。
第二呢,这里面的牵扯到的问题,县里也没能力面对。
不光是几个亿的事儿了,还有那些曾经经营过的小公司,以及正在经营的盛祥公司呢?
那些低价倒卖的地皮,现在已经翻了几十倍,这些钱的流向都是个问题。
要是估算下来,几十亿都有了。
临天市想要追根溯源,把钱都找出来,也怕不容易。
一旦中间触碰了那根敏感神经,又会有人像卓旺一样彻底倒下。
宋锦的心里也有那么一瞬间迟疑,一旦捅上去,自己也将站在风口浪尖上。可压下来也不现实,林初年自然是值得信任的,但那个已经出境的经手人手里会不会有备份呢?卓旺的家人就一点也不知道么?
宋锦根据经验推断,这事儿有很大的泄露风险。
算上她自己,已知的经手人都有三个了,那就绝对不会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