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伯父的独子,齐家这一辈混得最好的孩子。
“还是齐奂考虑得周到。”二伯父一句肯定就把齐奂捧了起来,又瞥向了齐衍,“总之别出岔子,陈家我们得罪不起。”
他压了压声线,侧过脸跟齐奂低语了一句,告知了她陈家的地位。
那可是树大根深的大家族,在他们面前,像是齐家这样只是偶然出了二伯父这单单一个大领导的家庭,根本不算什么。
几个人很快到了陈家正宅。
停灵的地方已经布置得非常妥当,陈家显然找了个很了不起的私人殡葬公司,只不过即是如此,人家怎么可能拿不出一个属相合宜的入殓师来呢?
这里面是否有什么操作,齐奂懒得多问。
总之二伯父卖他的人情,齐奂也可以卖自己的人情。她长这么大,确实得过不少齐家的好,能还就还呗。
“太太说最好八点就能开始吊唁,行吗?”
陈府的管家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身黑色,略施粉黛,长得非常普通。
是那种站在身后都不一定会被注意到的普通,她仿佛是这个房子里的一部分,需要的时候她在,不需要的时候,她便随时随地隐入背景。
齐奂刚被安排着吃了一顿看似简单但用料讲究的晚餐,心情还是挺愉快的,“保证不了,但我会尽快,没什么事请不要进来打扰。”
“那是自然,不过......”管家欲言又止,“少爷的情况还请多多费心。”
“我知道,断掉的地方对吧,接不了噢,弄个假的吧。”齐奂指了指齐盛给她带的工具箱,“您要是没那么着急的话,材料还能选,尺寸还能定,但是现在没办法噢。”
“用最好的!”陈威的母亲靠在门口,声音沙哑,调子却很凌厉,只是始终不敢进来一步。
齐奂点点头,“我先看一下客人的情况,待会跟你们确定用具。”
她关上门,很快开始工作。
之前还以为陈威是个四五十的叔伯辈,却不料这男人才三十几岁,正是青壮好年华。
豪华大床男尸一具,陈威,三十五岁,福市......念出来也会被哔掉的那种单位那种主任,死于多脏器衰竭。
“你怎么知道的?”齐衍压根就没看齐奂,自然也没注意到她没张嘴。
“知道什么?”齐奂打开工具箱,摆上肤蜡和油彩,又看了一眼死者的照片。
陈威长得斯斯文文,三庭五眼都挺规范的,不难画。
“知道他死于多脏器衰竭啊。”齐衍站在窗口,半点也不想靠近死人,“我问二伯他还不说,但我听二伯的助理讲,他是在办公室被带走的。”
“嗯。”齐奂见过很多那样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