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以为陈彦迟是要带她去客厅说话,可并没有,一路拉拉扯扯的,陈彦迟半揽着她去了卧室。
她明白了陈彦迟的意思,低声解释:“我昨天姨妈刚走,今天还不太舒服。”
“昨天走了,今天不是刚好吗?”陈彦迟却理所当然地道,“你难道不想我吗?异地这么多年,聚少离多,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在一起了?”
“然然,你安慰安慰我吧,我好难受。”
他说着就抱住了嫣然,去吻她,接着还想解去她的衣衫。
嫣然突然哭了,发觉他的示好竟然不过是和她上床。
或许在现在的他眼里,她唯一的功用也是这个,帮他疏解欲望。
陈彦迟嫌弃她的长寿面,说廉价。
那么对陈彦迟来说,她是不是也是很廉价呢?
躺在床上,嫣然不由联想到了充气娃娃,充气娃娃如果有了破损,那娃娃的主人有可能还会费心去修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她,她心里有多疼,身上有多难受,陈彦迟都视若无睹。
他从心底看轻了她,觉得她卑贱,受他施舍,永远不会离开他。
所以任他玩弄,高兴了就哄几句,不高兴就把她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宴会上。
这样的陈彦迟,和大学时的那个陈彦迟完全不像了。
嫣然突然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到可怕。
在陈彦迟褪去了她的外套,粗暴地吻上她的唇瓣,咬出血时,她终于含泪开口:“陈彦迟,我们分手吧。”
陈彦迟停下了那个吻,有点不可置信地问她:“你说什么?”
“分手吧。”嫣然哭着重复,“陈彦迟,我受够了,你既然已经不爱我,就放开我,不要再折磨我……”
在认识陈彦迟的前几年里,她总会笑。
而在认识陈彦迟的这后五年里,她只是哭。
她这五年的泪,已经比之前二十年加起来,还要多出数倍。
她一直努力想让自己坚强起来,不断找理由替陈彦迟开脱。
她实际上疲惫至极,到了今天,心终于凉透,再没有了一丁点力气。
“可我没有不爱你。”陈彦迟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有点无法接受,“是你,嫣然,是你的家世那么普通,如果你有温舒白那样的家世,我们又怎么会这么痛苦?”
他终究还是会怨怼,怨她的出身卑微。
可家里的事,嫣然一开始就没瞒他,他对她的情况一清二楚,也知道自己家里不会同意,但还是追她,说不在意,要跟她在一起。
“痛苦的只有你一个吗?嫣然,我是为了你,现在才失去了那么多。”
“可这些年,你又帮到了我什么?!一直在付出的人,只有我!”
陈彦迟说了很多,可嫣然就像没听到一样,蜷缩在床上,哭着重复那几个字:“分手吧,分手吧……”
“你想分手?”陈彦迟用手肘用力地压着她,强迫她看向自己,“你有什么资格?”
是了,她没有资格。
她在感情里始终处于弱势地位,永远仰视着他。
陈彦迟一定很气恼,气恼她敢主动提分手,哪怕这事情其实遂了他的意,他八成也心里想过,要把她踢开。
“所有人都不理解我,都不在意我,到头来,你也要抛弃我?”陈彦迟红了眼眶,眼神里迸发出恨意,“你这又是为什么?在美国的五年,你都说爱我。现在回了国,不过半个月,你要和我分手。”
“你为什么变了?是谁跟你说了什么?”陈彦迟胡乱猜想着,“是商叙吗?一开始就是他带你回国,他是想要毁了我!想要害死我!”
嫣然看他这样疯狂,忍不住反驳:“不是的,商总他不是这样的人,是我自己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自她回国后,陈家那边就断了给嫣家的供给,包括救命的医药费。
是商叙在她回国之前就承诺过,在她回国之后也依照诺言兑现承诺,帮她照顾父母,甚至给了她很大一笔钱,足够她的父母安心治疗,安度余生。
听到嫣然对商叙的维护,陈彦迟终于冷笑:“怎么?连你也爱上他了?”
他是想起了今天下午,茶馆里的温舒白。
不过半月功夫,温舒白跟商叙就一口一个“阿叙”。
他的那一年,温舒白对他的客气疏离,就成了笑话。
嫣然听了不禁愣住,从没想到陈彦迟会有这样的想法。
而这种反应落在陈彦迟的眼里,就像是默认。
没等她开口,陈彦迟已经愤怒地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连声质问她:“就因为他比我有钱,你踹了我,想去攀上他吗?”
“你算是什么高级货色?也不看看,除了我,谁会喜欢上你这种低贱的婊……”
话没说完,被扼住脖颈的嫣然拼命挣扎,几乎用尽她全部的力气,给了陈彦迟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好像打醒了陈彦迟,让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侮辱人。
他一直压着嫣然,强吻她,甚至还想做更多,又有多不尊重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