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陈彦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句话都没打算多争取,她一个人干着急,也是无用,最终也就不甘心地离开了。
等商锦绣母子走了,温承平才开了口,笑道:“尚娴,你刚才倒是嘴利,商锦绣那么精明的人,也在你面前说不出话来了。”
“我以前那是不和她计较。”江尚娴心里已经暗暗记了一笔,“她为了她的儿子,是什么人都算计的。经过这件事,我也算是看清了她。”
“也多亏她还会顾忌商叙这一层。”温承平则道,“不过……商老爷子竟然也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订婚宴上,在温舒白挽着商叙手臂走进来的那一刻,温承平都没有想过他们两个之间会有这种发展。
商从诫今年七十的人了,在南城商界德高望重,备受众人敬仰。当年商从诫尤其欣赏温承平,两人几乎成了忘年交。
可后来商锦绣将商氏的商业机密给了温氏,商从诫由此产生误会,矛盾渐深。
如今大家都说,商从诫有大德,能容人,看不出有什么禁忌。只有一条能摸得清,那就是不喜欢和陈家与温家打交道。
温承平实在想不出,商从诫为什么会同意这门婚事。
*
“这门婚事,你父亲本来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喜欢谁家的女儿不好,怎么非要喜欢温家的呢?”即使正式订了婚,顾芳汀心里还是有些无奈不吐不快。
“先是跪了一个晚上,腿还没好利索,就急着整夜整夜守在那个酒吧里。”顾芳汀不住摇头,“你爸心疼你,看你那么执着,也就只能这么由着你去了。”
只有顾芳汀才知道,商叙的执拗性子,原来和丈夫商从诫如出一辙。
一家子一起生活,儿子这段时间的苦心算计,她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
最近这些天,商叙食不知味,心里明显挂着事。
她听说商叙暗中调查一个在美国生活的女孩,终于有了眉目,知道了地址,还需要说动她回国。
那时顾芳汀没明白意思,直到有天晚上,商叙把她和丈夫都叫到了客厅,然后朝着他们跪了下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叙说要娶温家女儿为妻。彼时温舒白和陈彦迟还有三天就要订婚,陈家甚至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邀请,只不过他们并不打算去。
商从诫只觉得无比荒谬,无法接受,绝无同意的可能。
谁知商叙并不松口,就这么跪了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顾芳汀觉得她和丈夫都不够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们都没有睡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商叙是什么时候对温家女儿动的心,也不知道他何以这样执着,非她不娶,哪怕她本该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妻。
顾芳汀只知道,第二天商从诫让儿子好好想清楚,然后自己做决定。这也就是商从诫不会再插手的意思。
“其实不光你爸不同意,我也觉得这门婚事不应该。”顾芳汀又道。
“妈,那你还把戒指给我,让我送给舒白?”商叙听着母亲絮叨,终于忍不住点破她。
“没办法,先不管我们喜欢不喜欢的。你那么喜欢温家那孩子,我难道拦得住?”顾芳汀此刻算是想开了,笑道,“既然拦不住,不如就放开手。这样你心里开心些,还会念着我的好。”
商叙心中顾虑太深,竟没听出母亲话里的玩笑意味,神色深沉地问道:“妈,你们真的不喜欢舒白?”
“怎么会?”没想到商叙当真,顾芳汀终究还是说了心里话,“温家女儿那么好,南城谁家做父母的不喜欢呢?”
圈子就那么大,谁家孩子秉性什么样,早传开了。
顾芳汀就是不和温家打交道,也能听到其他人家夸赞温舒白,都说她漂亮优秀,乖巧懂分寸,又说如果不是前几年年纪还小,早就上门提亲了,也就没了陈彦迟什么事。
一来二去,顾芳汀早就对温舒白有了个大概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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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商叙这才缓和了神色。
“小叙,我们确实看重门当户对,可人品也是一等一的重要。现在同意舒白是这样考虑,当年不同意陈国昌也是这样考虑。”顾芳汀又道。
原来当年商锦绣的婚事,也有另一番考虑。
这也符合商叙的认知,他就知道父母绝不会是狠心让儿女成为联姻工具的人。当年不同意商锦绣嫁给陈国昌,绝不只是反对低嫁那么简单。
近来他对陈国昌的调查,也印证了这一点。
“算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姐姐一辈子都认定了陈国昌,大概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顾芳汀苦笑了声。
又怕影响了商叙,便道:“这些事本来不应该跟你讲的,只是我和你爸年纪都大了,一想到这事儿,总有些放心不下你姐。”
“我都知道。”商叙温声安慰道,“如果不是您的默许,我也不可能总帮着陈家。再过些日子您过寿,我姐一定会来的,到时候我们一家好好聊聊。”
“过寿的事,我不太在意,还好有你操心。”顾芳汀心情好了许多,轻笑道,“不过也不止她,舒白那边,也一定要来啊。”
“她当然会来的。”商叙回道。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身份转变后,他语气里都隐隐透出微扬的雀跃欢欣。
“这么肯定?”顾芳汀拍了拍商叙的肩,“傻儿子,我怎么记得,你连舒白的微信都还没有呢?”
商叙被母亲问住了。
才想起他与温舒白之间,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而已。
他终于还是有些紧张地将号码输入,搜索出了温舒白的微信。
他正要点击申请好友,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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