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床褥也不许换。”
“是。”
楚逐来到小亭,残局犹在,甚至两杯茶水都未撤下,只不过拾九没有喝。
这盘棋,最终停在拾九下子的那一刻。
观此局,拾九已经被他围困住,但是他不忍围得太死,给了她一条退路。
只要她再下一子,便能扭转乾坤。
可是,棋局她再未动,却终究赢了。
若她拿她的命来赌,那么他就是必输的。
他绝对无法再次看着她死去第二次。
“就这么收起来,一颗子也不许动。”楚逐怔了很久,下了吩咐。
*
三天的时间,喜帖送遍了京城,秦少安要迎娶摄政王府的婢女之事也传遍了朝堂上下。
众人私底下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楚逐与秦少安这两人是否结为了同盟,又均百思不得其解,便是楚逐没有姐妹女儿,也不该送自己的婢女给秦少安当正妻,这是在太不符合常理。
秦少安也是糊涂,竟然娶个婢女当正妻,哪怕只是收为良妾,也不至于如此匪夷所思。
朝堂的风向都乱了。
大家都在翘首以盼这场婚事。
也有好事者故意去王府上恭喜,想打探点什么,却都被扫地出门。
所有人都不知道,唯有王府未收到喜帖。
而楚逐已经快疯了。
第一天,他是真的想过就此放手,让拾九去过她想要的生活。可是第二天,他就已经无法控制地思她入骨,四肢百骸都会痛。
特别是入睡时,他闻着拾九留下的馨香,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她躺在秦少安身.下的模样。
那些昔日缠.绵时只有他能看到的娇美,只有他能听到的吟.哦,只有他能享受的极致……以后都会被另一个男人所占有!
他当时只想杀人。
第三天,也就是拾九成亲前夕,收到拾九托人送回来的玉镯时,他彻底疯了。
拾九是真的不要他了。
她怎么敢!
*
拾九是很无辜的,其实这玉镯她在离开王府的时候,就应该物归原主。
可是戴了那么一段时间,她早已习惯了玉镯的存在,于是也便忘了玉镯的存在,离开时愣是没想起来。
直到别院的丫鬟捧来婚服给她换时,由于要戴上双喜金镯,她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玉镯。
她知道这玉镯很金贵,也知道并不是什么所谓的“酬劳”,如今她既离了楚逐,肯定是不能带走的。
更不能戴着它嫁给秦少安。
她思来想去,只得请易叔安排人送归王府。
易叔禀报了秦少安后,欣然答应。
所以,这玉镯才会这么巧,恰在成婚前夕,归还到了楚逐手上。
翌日,便是她与秦少安的婚礼了。
她只盼着一切顺顺利利,不要有什么祸端。
*
天色未亮,拾九便被婆子和喜娘们叫起,开始梳妆打扮。
这婚事于拾九来说,只是一桩交易罢了,她没有别的感想,更没有出嫁的喜悦,因此脸上一直很平静,由着喜娘折腾。
惹得喜娘都说从未见过这样的新娘子。
在她们看来,能以奴婢这样的身份一跃成为一品大将军的夫人,那就好比鲤鱼跃龙门,麻雀变凤凰。
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喜事!
可是这位姑娘,别说欢天喜地了,一点喜色都看不出来。
不过瞧着拾九是个不爱说话的,喜娘们也就讪讪的,没有多说什么。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拾九终于在傍晚时分被送入了将军府。
朝中的同僚都早早到了,比参加寻常喜宴积极多了。
众人都想看看到底是何等的绝色才能让秦少安娶为正妻,可惜新娘子盖着红盖头,不能一睹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