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用劲,不然胳膊疼,摔那一跤的淤青还没散。
等到了教室,里面已经坐了几个勇士,都是抗着大雨回来的,衣服几乎全是湿的,头发也是,在对着空调暖风吹。
姜议语只有外套湿了一部分,没了外面的冷风,进到教室里面,一下子又打回夏季。
“还好空调线没拔,不然今天得冻死。”罗契拿纸擦干头发,怀疑道:“天气预报不说明天才降温,怎么今天就来了。”
童伊凡脱了外套,里面衣服是最干的,除了头发,仿佛没淋过雨,说:“这玩意就跟我妈的脾气一样,阴晴不定。”
透过玻璃,外面的雨势果然变得更大,还隐隐带了雷电的声音,教室里也逐渐吵闹,站到前后窗户那往外面看。
“树断了,你看。”姜议语面向窗户,招呼人过来,往后招手,却没招动。
苏诀的声音很近,“你往哪拍。”
碰到的地方是他心脏,姜议语猛地收回手,耳朵泛了点红,垂下眼说:“不好意思。”
他没说别的话,就站在她旁边,看玻璃上流动的水柱。
良久,他戳穿,“你耳朵红了。”
“我太……”
“教室里很热。”苏诀往后面看了眼,弯了下唇角,说:“空调温度太高了。”
姜议语眨了下眼,“嗯,是太高了。”
下午的课全是自习,自由安排时间,到明天才恢复正常上课,田老过来发了奖牌和奖品,就是本子笔那些,质量都很好,尤其是本子,皮质软包,活扣内页。
风渐渐停了,雨也是,只是温度一降再降。上午应该还有个二十五度左右,下午可能只有十来度,每一个出门上厕所的人,回来的话无一不是在说外面冷的。
临近吃饭的那个自习,教室里只剩下一半的人,一直有细碎的声音,或在聊天,或在学习,还有好几个在睡觉。前门被敲了两下,柳习站在门口,“阿诀。”
苏诀放了手上的笔,往外走。
柳习从里面翻出一件黑色的外套,里面带了毛毛夹层,赶紧盖到他身上,“外面只剩下几度了,你穿个短袖不怕生病了。”
“妈,里面有空调。”苏诀拦住她拉拉链的手。
柳习把拉链拉到顶,连脖子都挡得严严实实,说:“那也得穿好,等会吃饭还要出来,都冷成什么样了你手。”
苏诀手往衣服上放,把外扣扣好,“我自己来。”
看他真听话把衣服扣好了,柳习才松了一口气,把袋子递给他,“还有姜姜的,我估计你们都不知道降温,就拿了妹妹的外套过来,这底下两件是给小罗和童童,拿的你衣服,都把衣服穿好知道吧,晚上更冷,别为了那点风度,不扣衣服,敞着风不穿好。”
手上的袋子很重,毕竟都是厚外套,苏诀说:“知道,大老远送来哪还能让操心。”
“好了,妈妈走了,记得把衣服都穿好啊。”柳习往楼梯那走。
苏诀送了一段,在一楼看她出了学校大门,才回班。
把女装拿出来放到胳膊上挂着,袋子留给最后一排在睡觉的俩哥们。
“出去的话穿着。”苏诀回到空调房里就脱了外套,说:“她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一定把衣服穿好。”
白色的外套,里面同样是毛毛夹层,但款式不一样,她这个还多了个帽子,姜议语有些迟钝,“阿姨……还给我带了?”
“不是还。”苏诀把衣服放到她腿上。
手心的衣服很厚实温暖,姜议语突然有些不认识桌上的数学卷子,鼻尖有些酸,抿了抿唇,不敢奢望又无比眷恋。
“讲道题吧,小姜老师。”苏诀推了一份卷子到她桌上,笔尖点着一个图,一个圆形里标着无数三角形。
姜议语接过他手上的笔,看完这道题目,说:“你明明会做。”
苏诀思考了几秒,“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个曾用名叫苏鱼。”
“我再也不信你说的话了苏诀。”他在忽悠。
忽悠大王偏了下头,转回来时,眼里的笑意未散,说:“看在我妈的份上,小姜老师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
“我很好笑吗,你脖子都笑红了。”苏诀不是苏鱼,姜议语才是姜议鱼。
苏诀摸了下脖子,垂着眼说:“我好像在发烧。”
手下意识就摸上他额头,滚烫的一片,又覆上他手背,又冰又凉,姜议语急忙站起来说:“去医务室,走啊。”
苏诀仍在座位不动,“不想去。”
“你额头很烫。”
“不,想,去。”他仰头看她,一字一顿。
姜议语有些无奈地坐回去,“你听话一点。”
这人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除了眼睛中隐隐有血丝,要不是他自己说在发烧,是一点察觉不出来,苏诀把外套穿好,“我自己去。”
姜议语也迅速套好衣服,“走。”
“那我不去了。”他作势要解扣子。
姜议语扯着他胳膊往外走,嘴里还在说:“我力气很大的,你一患者犟不动我的。”
到楼梯处,患者定在第一个台阶,“是吗。”
“走啦你,打一针就好了。”姜议语真的好无奈,他生病的时候怎么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