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越做越烦,这种知识在脑子里,但她用不出来的感觉。
一节课完了,卷子上还空了一道,旁边划了几道黑笔印,这是她的错误思路。
梅智仍然是保持了点名这个习惯,每讲一题,都要先喊一个人起来说答案。
可能是知道她的进度,一次都没点过她。
但可能只是可能,又不是一定。
“姜议语,你来黑板上写一下过程。”
完蛋了,这道题是她不会的那道,上节课下课时,她以为老师会讲,就没往后问。
姜议语拿着卷子,往台上走,也不能什么都不写,做错了总比空着好。
结果往上誊步骤的时候,宛如打通了任督二脉,找到一个解题思路,又擦了前面写的内容,重新做了一遍,虽然答案有点离谱,比之前做错的更离谱,6000v的电流,高压电。
姜议语心虚地看了眼老梅。
“这道题是复杂,做错了没事,重点是要掌握。”梅智又点了个人起来,“苏诀,你来做一遍。”
姜议语准备往台下走,被老梅喊住,“你把你第一遍写的那个,重新写一次,我看看有几种坑要踩。”
敢情,这是让她做错误示范,姜议语移动到第二块黑板,往上誊写。
旁边站的就是苏诀,他卷子都没拿,粉笔与黑板敲击,哒哒直响。
一分钟后,他回座了,台下多了点私语声。
没隔到半分钟,姜议语也回去了。
“不至于啊。”老梅脸上露了点疑问,又点了一个人上去,“方音,你来写。”
然后,他往苏诀这边走,“你是没拿卷子,记错了数字还是怎么,这题你都能做错。”
卷子上只写了一个答案,老梅彻底不明白了,“你是怎么做到,过程错了,但答案……”
“记错了。”苏诀说。
老梅差点给他一脑崩,没好气道:“谁让你不拿卷子。”
方音很快也写完下台,梅智看着台上的四块黑板,四个答案,开始举例子,“来,都看着,这三个,典型得,被题目里的陷阱绕进去了,标准得审题不严谨。”
停了几秒,指着第三块黑板说:“这个,典型得飘了,前面的步骤全是对的,到最后两步,数字带错了,一分没有,你们以后考试,题目要看好,别像他这样,记住了几个要点就不管别的了,每一句话都要研究。”
“来,纪念一下,我们班苏诀第一次算错物理题,鼓掌。”老梅带头拍了三下手。
苏诀:“………………”
教室里的掌声先是稀稀拉拉,变得越来越大。
其中,童伊凡和罗契的手更是拍到头顶,隐约可以看到通红的手心。
姜议语缩着肩膀,手腕放到桌沿,两手慢慢合上,打开,再合上,再打开。
“行了行了,都仔细听,这次月考是四校联考,出物理卷子的乐老师最喜欢搞这种陷阱,到时候别被带进去了。”
底下声音停了,齐声喊道:“好——”
直到下晚自习,童伊凡那个劲还没过去,到他桌旁说:“飘了哦~飘了哦~飘了哦~”
姜议语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这个语调太搞笑了。
苏诀木着脸,随手一拍他肩膀,咚的一声闷响。
“卧槽,好说好说。”童伊凡一手捂着伤处,一手伸长手求饶。
“我没有鼓掌哦。”姜议语忙摆手,跟机器猫招手时一模一样。
“算你有良心。”苏诀留了句话,单肩挂着包,往外面走。
晚上是夏青蓉过来接的他们,车停在不远处,这边车太多,开不进来,她穿着身杏色连衣裙,脚下踩着双小高跟拖鞋,长相和姜沐晨有三分相似。
“妈!你跟爸出差回来了。”姜沐晨跑过去,脸被晒得黑了好几个色号。
姜议语喊:“阿姨。”
夏青蓉抬手往他头上摸了一把,“满头的汗,快回去洗,军训累不累。”
“累啊,但不用上课。”
“多跟你姐学学,等你高二了,就让你姐给你补习。”夏青蓉转头对姜议语说:“小语多教教他,我还指望咱们家出两个高材生。”
“别呀,我姐已经教了我那么长时间了,而且那时候都高三了,哪有时间教我啊。”
夏青蓉推了下他额头,“你要是成绩再好点,能让我这么操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考上一中了,起码也是211好吧。”
路灯照亮了回家的路,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长。
女生的心思确实多变,刚才上课时,那些让她烦的东西明明已经没了,现在却又冒出来。
不知头绪的板报,陌生同学的穷追不舍,不熟练的物理知识。
还有,要再次拿起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