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灵的心情也是。
无法突破的身份屏障,让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看着车窗外的眼神()
疲惫又无助。
“你身上有一种浪漫主义的忧郁,像诗人笔下的玫瑰,像……”
“如果你有一个体弱多病,为了给他筹医药费,不得不露着大腿在一群男人面前跳舞,你也会忧郁的。”
黎灵面无表情地打断裴珩的夸夸其谈。
裴珩一脸尴尬地闭上嘴,沉默一会儿取出一叠钞票递到她面前。
“这些钱你先拿着,解一解燃眉之急。其他的我再帮你想办法。”
黎灵垂眸看了一眼,面值一万,这一叠够她租几个月房子了。
“多谢裴先生的好意。”
“请问哪一张是您自己赚来的,我只接受哪一张就好。”
底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裴珩这种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的公子哥,离开裴家的资助,一天都活不下去。
在家里自然也没有话语权。
与其想办法过裴家父母那一关,不如先从培养裴珩独立生存能力开始。
说不定成功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这话真的很扎心。
裴珩握着钞票的手僵在半空中,钞票好像在烫手。
黎灵看着他微微而笑。
“我称呼错了,应该叫您裴公子,而不是裴先生,请您别介意。”
“我到了,请让我下车吧。”
黎灵下车扬长而去,裴珩坐在车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本是一片好心助人为乐,没想到被黎灵如此抢白。
他还在读大学,不会赚钱怎么了?
等他学成之后,从军从政经商都不在话下。
一个靠在歌厅伴舞为生的欢场女子凭什么看不起他?
可是,为什么感到羞愧?
那个小舞女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也许还要更小一些。
已经在独自抚养体弱多病的弟弟,而自己却只知用着家里的钱在外挥霍。
黎灵很穷,赚的钱都用来给弟弟治病,租住的房子自然不会有多好。
小巷子七扭八歪,房子里更是低矮简陋到极致。
就是这样的房子,黎灵也租不起一整间,而是和一个带着两个孩子,靠替人洗衣为生的女人合租。
大约二十平米的空间被薄木板隔成两份,黎灵和弟弟住在其中一份。
黎灵尽量小心地开门关门,老旧的木门不可避免地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造孽哟,每天深更半夜回来,不知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里屋女人的骂声清晰可闻。
黎灵只当没听见,打了点水简单洗漱一下,掀开布帘,弟弟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脸色苍白地蜷缩在被子里。
“姐,你回来了。”
弟弟的声音也因体弱而低哑。
眼睛微红,显然听到了里屋女人的话,正在伤心。
黎灵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的头。
“以后不用等我回来,早点睡,身体才会壮实起来。”
“你不是一直想去学校读书吗?等你病好了,我就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