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被踢出来之后,门?又合上了。
只是许君赫这次没再摔门,看?起来像是怒火消了大半。
屋内他朝纪云蘅理直气壮地伸着?手?,索要?香囊,“给我。”
纪云蘅有些担心地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边思索着?这原本要?归还给杜岩的东西烧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一边将手?中的香囊递出去。
她用锦布包得很用心,因为是个礼物,所以用了红丝带给扎住,看?起来十?分郑重。
许君赫将丝带给解开,就看?见锦布里面是个巴掌大的香囊,青黛色的底子,大致能看?出上面绣着?山水纹样。
像是雾里青山,看?不清真面目一样。
纪云蘅的手?法生疏,针脚紊乱,能够将图案绣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许君赫将香囊拿在手?中,并没有多仔细观察,就往袖中一揣,说道?:“你倒是个守信之人。”
“那是自然。”纪云蘅马上接话道?:“我向来守诺,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
许君赫点点头,“方才是我误会你了,想必你也没有介怀。”
谁知?纪云蘅却说:“我还是有点在意的,那香囊我本要?退还给杜公子,想与他断绝往来,只是没想到那东西被良学你抢走?了……”
越说许君赫的脸色越黑,嘴硬道?:“什?么叫抢走?,那时候我以为你要?将约定好给我的香囊送给别人,我只不过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虽然这是个误会。”
纪云蘅抿了抿唇,想说他方才的行?径简直与土匪无异,但没敢说出口。
只是打着?商量道?:“那香囊能不烧吗?”
“不行?。”许君赫一口否决,“秽物当除,我帮你烧了这玩意儿,等同帮你驱走?一部分秽气,你当感谢我才是。”
纪云蘅不说话了,难以与许君赫争辩,说不过他。
她安静的时候,许君赫正悄声打量她。
今日的纪云蘅像是赴一场风月春约。细长?的眉和扑了胭脂的脸颊,点了口脂的唇像是水洗过的樱桃,左眼角底下的一颗小痣更?添几分精致。
红色的衣裙和别致的发髻,任何的任何都成为锦上添花的点缀,单是站在那里不动,都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美丽。
许君赫看?着?她,漫不经心地想,先前也从未发现纪云蘅生得这般漂亮。
他的视线落在纪云蘅的红润的唇上,有片刻的失神,就见她忽然抬眸看?来,说道?:“良学,我要?走?了。”
许君赫发出疑问,“才刚跟我说两句就要?走??还没你在门?口跟那山猴子说的话多。”
纪云蘅也很迷茫,不知?道?他做这些没有意义的比较是为何,解释道?:“我与今言有约,说好了一同去逛庙会。”
许君赫问:“我与她的约,谁在先?”
纪云蘅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问题,回答道?:“她在先,腊月二十?那日我们就已经约定好。”
足足快了他四日。
许君赫冷哼一声,倒没有立即松口让她走?,“既然提及柳今言,我这里正好有一事与她相关,说与你听听。”
纪云蘅追问,“是什?么事?”
许君赫走?到门?口,将方才撂在桌子上的东西从荀言的手?里要?了回来。他关上门?走?到桌边,将那些东西放在桌上,侧着?身示意纪云蘅过来看?,说:“这些是我刚拿到手?的东西。”
言下之意,还没捂热乎就拿出来与纪云蘅分享了。
纪云蘅却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只几步走?过去,将那些东西拿起来看?。
不过光是让她看?,她当然是摸不着?头脑的,许君赫就在一旁解释道?:“前些日子我手?下的人向楚医师了解了她女儿的特征,绘制了人像画在泠州周边张贴,没多久就找到了一个自称是当年在泠州做工的老人,她说当年在泠州接待过一队人马,其中就带着?不少?年龄不大的女孩,她怀疑那些人行?的拐卖的行?当,但没胆量报官,只悄悄留下了其中一个男子的令牌。”
许君赫道?:“后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让人将她抓起来审问。”
这一问,当真问出了点有用的信息。
原来这老人并不是当年在泠州做工,而?是在她年轻的时候,曾属于?拐卖行?当中的一员。年轻时的她走?南闯北,在各处诱拐年幼的小孩,直到她在十?二年前拐骗了一个模样相当漂亮的小姑娘,由于?当年风头正紧,她带着?那小姑娘在泠州住了两年,其后才转手?出去。
没想到那小姑娘一眼就被上头的人看?中,她也得了一笔十?分丰厚的赏银,自那之后便金盆洗手?,回了乡当个老老实实的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