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霄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景帝早就忘记了原本想说的话。
凌霄陌没了往日的谦卑,从决定跟凌霄煜联手的那一刻,已经先一步去灭了三皇子府上的人,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如今宫里上上下下也都成了自己的人,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凌霄陌看着景帝,这个让他又敬又怕的男人,冷笑道:“是啊父皇,为什么呢?为什么您这么偏心呢?”
“儿臣一直觉得,自己对您的敬爱与感情都是真的,儿臣也曾想过,只要能在位一天,就算父皇长命百岁,这把龙椅轮不到儿臣来做,儿臣也不会胡思乱想。”
“可儿臣的努力父皇看到了吗?父皇只会在意别人如何如何,却从不关心儿臣会怎么样。”
凌霄陌的情绪有些激动,“儿臣的性命永远不会被父皇放在第一位,只要有点事情,父皇便惦记着废掉儿臣,枉费儿臣那么信任你,为什么一定要弃儿臣于不顾?”
景帝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愤怒异常,万没想到这个逆子居然敢如此大胆。
“你--”景帝的脸色惨白如纸,似是憋着一口气没吐出来,手指抖动的频率在增加,最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笔直地向后倒去。
凌霄陌冷漠地看着眼前突然倒下去的人,冷冷偏过头,过了好久,才慢悠悠说道:“宣太医,父皇貌似中风了。”
太医来得迟了一些,景帝好端端一个人,却因为治疗不及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会说话了。
凌霄煜站在太子身后,冷眼旁观看着这对父子,突然觉得有趣。
他太久没有这样安静的端详一个人了,现在看到景帝,居然觉得有点可怜。
让太子下手,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凌霄煜想。
“父皇,还记得儿臣小的时候,曾经说过风筝不自由,一直被个人牵在手里可能会不自在,父皇可还记得曾经跟儿臣说得话吗?”
凌霄陌用手帕一点点仔细擦拭着景帝的手指,然后说:“你说,因为风筝线断了之后,风筝就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是父皇,您怎么就能肯定,风筝所期盼的家,跟牵着风筝线那人所说的家是同一处呢?”
“或许,他一点儿都不想回家。”凌霄陌的笑容有些苦涩。
那眼神面容看在景帝眼中,更成了讨债的恶鬼,让他心寒。
他张口,想说什么,然而嘴角流下的却是恶心的口水,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霄煜望着那双眼,眸光充满了讥讽,他由着景帝狠狠注视着自己,却选择无视。
他看到了景帝眼底的怀疑,那是因着无相蛊在手的底气,然而景帝只怕永远也想不到,无相蛊早在他将林茹莹送回来的那一刻,便已经决定了方向。
就像沈清昀所说的那样,景帝突然让他承袭爵位,便是压根没想把幼蛊给他。
他要用那东西牵制自己一辈子,可他怎么能让他得逞?